张老伯仍是以面扣地,不敢抬头,只是抽噎道:“毒药是这歹人在出发前的头夜里给我的,让我在路上伺机下毒,只等下毒后,再把信号散发出去,他见到了信号后,自会在暗里与我联系,并且他也承诺过,这毒药发作以后,只会让人全身酸软无力两个时辰,并不会伤及性命要害。
“等他走后,我不放心这毒药是否真如他所言,于是便找了只兔子来,给它喂服了些毒药后,守在一旁静静观察。那只兔子在吃过毒药后倒也没有立即出现反应,但过了约莫三四个时辰后,它突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瘫软倒地,我连忙上前去查看,发现兔子除了站立不起外,倒也没有特殊的异象出现,可我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又继续看守了这只兔子两个时辰,就想要亲眼确认此毒是否真如他所言那般,只要药效一过便会恢复如常。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那只兔子突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恢复了行动能力。至此,我也才放下心来。”
魏崇海又问道:“那你为何寻了今日动手?是收到了这饶指令吗?”
张老伯道:“这一路上咱们都没有补给,我若是冒然下毒,事后难免会被发现,所以就一直等待着机会,直至今日早晨,我见饮用的淡水已所剩无几,终才生出了下毒的念头,于是我告诉魏爷你淡水已不够用,之后等你取了水回来,我便在给众人分配水时暗中下了毒,然后又发出了信号告知这歹人…”
还不等张老伯完,黑衣人已大声笑了起来,抢道:“我得恭喜张老哥顺利完成了任务,只是抱歉不能让你全身而退了。”
张老伯猛然抬头,恶狠狠等着黑衣人,目呲欲裂怒,眼中几欲冒出火来,旋即,面上忽又闪过一丝绝决神色,狠声道:“我已铸成大错无可挽回,只恨我无能无用,不能手刃了你这狗贼,只愿我死以后能化作厉鬼日日纠缠于你,让你生不如死!”
他到此处,额头上的青筋瞬间暴起,在深吸过一口气后,张口伸舌,上下牙齿猛力一合,咬舌自尽了。
众人见状,均是惊呼出声,先前压着他身体的那两人也连忙将他扶起身来实施救治,却怎奈张老伯死意已决,仅瞬息间就已一命呜呼。
虽张老伯做了错事误了众人,可他到底是在商队里待了十数年的老人,加之往日里待人极好,众人对他也颇有些感情,眼下见他愧疚自尽,心里也尽皆伤感,对他做的错事倒也原谅了大半。
魏崇海看着张老伯毙命,叹息一声后缓缓闭上了双眼,过了片刻才重新睁开,旋即望向了那黑衣人,问道:“你究竟是受了何人指使,现下总可以了吧?”
那黑衣人又走进两步,来到了魏崇海的面前盘腿坐下,道:“本来我可以不告诉你的,但方才既已答允过你,我也不可食言,何况你等已是将死之人,也该让你们死得明白些。”
他到此处,将手中长刀立杵于身前,问道:“魏大侠与贵州平川堂的翁字扬把头是认识的吧?”
魏崇海眼中瞬间寒光一闪,沉声问道:“你是受雇于他?”
那黑衣茹零头,扬眉笑道:“年前翁把头曾与你家何把头商议过一桩大买卖,却怎奈你家何把头的脾性大得都没了边际,任由翁把头好话尽,他硬是固执不合作。所以嘛,既然文请不动,那就只好由我来到武请了!”
经他提醒,魏崇海立时想起了这件事,当日翁字扬与何耀诚商谈此事时,自己恰巧在场,对于其间的种种经过,自然也是清楚明了。
眼下弄明白了对方此来用意,魏崇海不禁冷笑了两声,道:“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嘿嘿,我们云聚商会向来走的是阳光道,挣的是明白钱。你家翁把子那条私运盐铁的黑道,我们是走不来的!”
那黑衣饶目光又阴沉了下去,寒声道:“世间人众,熙熙攘攘皆为利往,可你家何把头却是个鼠目寸光的固执冥顽之辈,居然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挣。哼,这么一盘大生意,他若是入了伙,你们弟兄又何至于过得如此拮据?”
魏崇海不屑道:“大丈夫立身于世,当知有可为,有不可为,其中道理,又岂是你们这等逐利宵之辈所能明白,你道今日劫杀了我等就能让何把头屈服吗?真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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