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暂的迷茫与犹豫过后,他缓缓抬眼环视厅中众人,只见易亮文、同泽大师、林宗汜三人均是向自己点头示意可行,于是就此下定决心,猛一咬牙便要答应,可这时却又听身边的妻子道:“我夫妻二人遭受不白之冤,却幸得陆大人仗义相助,此间恩情言谢太轻,就容我夫妻二人日后还报吧!”欠身一拜后,又续道:“我夫妻二人此去未知归期何时,这洗刷冤屈之事,就只能劳烦陆大人多多费心了!”
陆远怀见状,也连忙跟着拜倒行礼。
陆炳摆手道:“不必多礼,你二位即刻去收整行李,也顺便商议个去处,稍后本指挥使会派锦衣卫护送你俩前往目的地。”
白凤仪向来英决果敢,胸中早已有了计较,当下脱口便道:“我们到贵州平遥山去,那里人烟稀少,最是适合隐匿踪迹。”
陆远怀侧目望向妻子,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心中虽是不喜妻子所选之地,但又不敢当面反驳,唯恐会因此引来妻子责骂,也只得应和道:“如此…如此也好。”
陆炳道:“好,既然有了下处,那你二人便去准备准备,稍候会有锦衣卫陪同你们启程。”
陆远怀夫妇又向陆炳施礼一拜,随后又向易亮文、同泽大师、林宗汜一一话别。
陆远怀心忧周楚清伤势,便对林宗汜叮嘱道:“楚清身体上的伤势已无大碍,往后只需喂他服用一些滋补的药物便可。至于他何时能醒过来…我也实难预知,或许明日便会苏醒,也或许此生都不会再醒转过来,宗汜还是得有心理准备啊!”
林宗汜的眼眶瞬间湿润,哽咽道:“只愿老有眼,让他早日苏醒过来,我已不能再失去他这个亲人了…”
陆远怀与妻子回到屋中,白凤仪立即收拾起行李来,陆远怀则失魂落魄地坐到了椅子上,默想过半晌,才幽幽问道:“你,那仵作为何要诬陷我们?我思前想后,自觉平日里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
白凤仪一边收拾,一边回道:“此事确实匪夷所思,可咱们远迹朝堂,又怎会得知其中猫腻。算了,此时多想也是无益,还是先保得安全要紧,至于其中是非曲直,也只好先寄希望于这位锦衣卫的把头去察查了。”
陆远怀伸手扶住额头,叹道:“若是能尽快洗刷冤屈,那就再好不过可若是过个十年八年也查探不清,那可怎么办啊?”
白凤仪回头瞪了丈夫一眼,道:“我往日里你是个木头脑袋,你还要与我争辩,你也不想一想,他陆炳又不是日日守着咱们,只等风声稍过,咱们便悄悄回来,平日里只要易了妆容,行事作风偃旗息鼓,还不是照样可以走南行北,旁人又怎会辨得出来?”放下手中衣物,又道:“更何况那皇帝老儿日日服用催命的丹药,保不准哪便一命呜呼,到时我便…呜呜…”
她刚到此处,陆远怀急忙起身去捂住了她的嘴,同时声呵斥道:“你可莫要胡言乱语,这锦衣卫无孔不入,你这话要是被他们听了去,还要命不要了!”
白凤仪扳开了陆远怀的手掌,骂道:“你这人最是胆没用,我若不是顾及你和慎儿周全,如何肯千里迢迢躲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又怎会委曲求全向他陆炳示弱…哼!我可不怕什么锦衣卫,我此刻只恨不得飞到皇宫里去,先找到那个仵作把他一刀杀了,如此才可解我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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