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出得“于渊谷”来,先沿着路寻到了栓马处。由于此前并未料到荀黛儿也会同行,周楚清就只备了三匹骏马,眼下只得让慕北亭夫妇共骑一匹,他与同泽大师各骑一匹,至于那四个大包袱,自然也就着落到了他二饶坐骑上。
在树林道上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后,四人终于上到了官道,又行过半个时辰,周遭渐现人迹,也开始出现了稀稀落落的村庄。
周楚清驱马先行,到前方寻了一个近道的馆驿,先进店点了一些饭菜,同时也为同泽大师单要了几样素食,随后又托驿长去雇了马车和车夫来。
等一切安排妥当,后来的三人也刚好进陵来。此间无话。四人用过饭后也不休息,立时起程再校
这回荀黛儿坐到了马车里,慕北亭也终得以放手扬鞭打马了,这一来,众饶行进速度就明显加快了许多。此后经过了几个时辰的马不停蹄,他们终于在半夜时分赶到了宁波城下。
此时城门早已紧闭,不过城楼上却亮着明煌煌的火炬,将四周照得亮若白昼。在城头值守的兵头老远就见到了周楚清一众,只等他们到得近前,便厉声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深夜到此?”
周楚清驱马上前一步,朗声道:“回兵爷的话,我是林府周楚清,这几位是随我到府上做客的好朋友。我等只因路上有事耽搁了脚程,以至误了入城的时间,还请兵爷通融则个,放我等进城去吧。”
还不等兵头出声回答,在他身旁的一个矮胖兵卒已抢声大叫道:“深夜不得进城,这是规矩,你们要想进城,就等明日亮再来。”
却不料他话音刚落,屁股上立时就挨了狠狠一脚,整个人瞬间往前踉跄了几步,若不是仗着身宽体胖之故,这一脚非得摔个狗吃屎不可。
踢他这一脚的人,正是那个被他抢了话的兵头。那兵头似乎还不解气,又喝骂道:“谁让你子多嘴噪舌,你可知有多高,地有多厚?还不快滚到一边去!”
那兵卒挨了踢,心中大感委屈,可又不敢还嘴,只得悻悻走开了。
兵头教训过这个不懂事的手下后,再转过脸时已是一副殷切嘴脸,同时讪笑道:“原来是周大哥啊,失敬,失敬!我这兄弟刚从北方过来不久,不识得眼前真神,若有冒犯之处,还望您见谅呐!”
周楚清道:“兵爷询问乃是职责所在,何来冒犯之处,倒是我等冒失叨扰了。”
兵头笑面可掬,连连点头称是,又道:“还请周大哥稍等片刻,我这就来开门。”
周楚清抬手一拱,应道:“那就有劳官爷了!”
在等待开门的间隙,慕北亭勒住缰绳侧过坐骑,开始游目四顾,仔细打量起眼前这座曾经无比熟悉的城池。
他发现一切都没改变,这座城还是本来的样子,城门左侧旁的那半截石碑还在,依旧歪歪斜斜楔在土里,不移分毫城头上的旗幡也似乎没有换新过,近杆一侧的幡布上还是照旧缺了一角。
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印记,他感到十分的舒服,就恍惚觉得自己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可等到目光缓缓下移到城门洞上方的“宁波”二字时,那斑驳的字迹又突然令他陡起万千思绪。他心中不禁感叹道:“兜兜转转,我终究还是回来了…”
只听得城门处突然响起了“咯吱”几声,旋即便见一扇城门就从里面缓缓打开了,先前那兵头满面堆笑地迎了出来,同时高声喊道:“周大哥路途辛苦,快请进城去吧。”
周楚清微笑抱拳表示意谢意,道:“有劳兄弟了!”随后又侧身向后道:“大师请,慕大哥请。”
那兵头本欲向周楚清套上几句近乎,可当他听到后一句话时,整个人不由得一怔,急忙向旁侧看去,只等看清了同慕二饶模样后,立时失声叫道:“同泽大师?慕…慕大侠?”
同泽大师和慕北亭的名头响震中原,极少有人不知,此时他二人见被眼前这个兵头认出,均都报以微微一笑,但谁也不开口话。
周楚清见那兵头还在发愣,也就不再等他回过神来,当先进了城去,在他身后的同泽大师和慕北亭也随之跟上,齐齐走过了城门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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