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楼,慕北亭取选了另一条路回府,并为荀黛儿介绍起沿途的风景。
这一条路径颇为僻静,行人稀疏,倒是少了诸多打扰,两人就这样走马观花,停停走走,一路上极是惬意。
待近到了林府时,慕北亭侧头对尚处意犹未尽状态的荀黛儿道:“你此来舟车劳顿,今日便先回府去休整歇息,等明日咱们再去钱湖逛一逛。”
荀黛儿目露欢喜之色,点头应道:“行,都依你。”
进了林府去,林宗汜早已将一切安排妥当,荀黛儿和翠玉被安排到了内院的西厢房里落脚。
内院设计奇巧,满院遍布奇花异草,假山莲池,倒与荀黛儿在荀府里居住的环境有几分相似,此外杂役仆人也一应俱全,让她大有宾至如归之福
时年林宗汜已婚配三载,其妻名唤罗香娸,乃是这宁波城里的名门闺秀,当她见到家里来了这么一位标致的美人儿,心中也甚是欢喜,立马拉着荀黛儿问长问短。
荀黛儿见罗香娸和善温婉,心中也极是高兴,交往不过半日功夫便已亲密有加,二人论了年岁,荀黛儿虚长半岁,便称了姐姐,罗香娸则做了妹妹。
慕北亭和林宗汜见她二人交好,心中也均是欢喜,往后数日,五人结伴同行,共游了宁波周边诸多名胜美景。
在这期间,起初的几日里,荀黛儿尚还兴致满满,欢心愉悦,可到得后几日却渐渐展露出了愁容,整个人也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显然是因家中之事羁绊于心所致。
对于这些变化,慕北亭是看在眼里,愁在心头,于是在一日傍晚时分找到了林宗汜商议,道:“林弟,黛儿这几日里总是忧心忡忡,多半是在担心我与她的姻缘之事,想来此事若是得不到她家饶首肯,终究是她的一块心病啊。”
林宗汜点头道:“她到宁波已有七八日了,也不见她家人来寻,如此一来倒是不好猜测对方是个什么心思。”顿了顿,又道:“不如我派楚清陪翠玉去一趟姑苏,荀夫人既能暗助女儿到此,想来要从她那里了解到荀樾的态度也不会太难。”
慕北亭踌躇道:“可翠玉就此回去,又会不会受到责难?”
林宗汜道:“这个倒是毋须担心,翠玉此番回去,就只让她在暗地里与荀夫人接触,并不回荀府去住,只等她探明了情况,便由楚清将消息带回,到时咱们再据此消息做打算,大哥看如此安排可好?”
慕北亭连连点头,道:“你所言极是,只是要辛苦楚清走一趟了。”
林宗汜道:“这倒无妨,我这就下去安排。”
翌日清晨,周楚清早早备好了马车等在府门口,临行送别前,荀黛儿又哭成了个泪人儿,双手紧紧拉着翠玉依依惜别,随后又是一番叮咛嘱咐,翠玉也自垂泪不已,对眼前的主子好一番劝慰之后才上了马车。
此后无话,又平淡度过了旬日余,这一日清早时分,周楚清总算是携了消息赶回府中,他进府之后立马就寻了林慕二冉僻静之处,然后喘着粗气道:“慕大哥,此事恐怕不妙啊。”
慕北亭闻言,心中立时“咯噔”一响,急忙问道:“她爹爹是个什么态度?”
周楚清道:“荀夫人在女儿离开的第二便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都告知了荀主事,而荀主事在知悉其中经过后,自是勃然大怒,对慕大哥破口大骂不止,就连公子爷也被捎带着骂了一顿。”
慕北亭听到此处,转面望向身旁的林宗汜,苦笑道:“没想到把你也给拖累了。”
林宗汜却嬉笑道:“咱们兄弟俩荣辱与共,骂你就等同于骂我,让他多骂上两遍又有何妨。”顿了顿,又道:“楚清,你接着往下。”
周楚清续道:“荀掌柜发过这通火后,自己也落得大病了一场,不过在我返程之时已经好转过来了,想来并无大碍,可他恼怒难消,倒是了一些狠话,是…是自此往后再也不认这个女儿了,既不来寻她,也不让她再回去,全当没了这个女儿。”
听过这番话后,慕北亭的神色愈发黯淡,同时也垂下了头去,半晌无语。
林宗汜则问道:“那翠玉呢?你将她安顿在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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