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旌走过去,站在皇后侧前方,身子挡住皇后一些。
太后见此,眼里闪过些讥笑,开口问着:“皇上这时怎的来哀家这里了?可用过膳了?”
盛知旌抿了抿嘴,回道:“儿臣想着也是许久没有给母后请安了,正好今日御书房议事结束早,又听闻皇后在陪母后用膳,便想着过来看看母后。”
太后倒是并未再多说什么了,盛知旌来了之后甚至没有同施见榆多说一句话,她摆了摆手:“既如此,皇上看也看了,皇后也陪哀家用完膳了,你们便回吧。这人年纪大了,精神也不济得很。”
盛知旌看着太后转身朝内殿走去的身影,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可现下却不容他多想,他拉起施见榆的手,两人齐齐出了慈安宫。
此时夜色刚临,宫中四处已点燃了微小精致的宫灯。
盛知旌和施见榆两人走在铺满圆滑齐整的鹅卵石的小道上,如寻常夫妻般随意聊着天。
尽管盛知旌跟平时无甚差别,但向来敏感的施见榆却察觉到他有些心不在焉。她没询问他是为何事烦忧,暗暗揣测着,是同太后有关。而如果是同太后有关,那么是因为方才的事,还是其它的事?
这般一想,看似亲密的帝后也都有着自己不愿为人知的小心思。
又隔几日。
盛知旌命人摆驾慈安宫。
太后似是一早就知道他会来一般,慈安宫内早有手艺精湛的宫人泡好了茶香四溢的君山银针。那是他最喜欢的茶,可没有几人知道,皇帝的喜好是大忌,不能随意泄露出去,连御书房和乾清宫里都是碧螺春、信阳毛尖、六安瓜片、君山银针、黄山毛峰等打乱着顺序上的。
太后是盛知旌的母亲,是他最亲近的几人,这自然是知道的,但太后又为了他每次来慈安宫都能喝上喜欢的君山银针,便舍弃了自己最喜欢的的碧螺春,对外说是自己极喜欢君山银针,不管是谁来都上的这个茶。
看着手中香气扑鼻的茶,盛知旌烦躁愁乱的心也不由得软下来几分。
“母后费心了,儿臣很喜欢这个茶。”
太后淡淡道:“倒不费什么心,皇上喜欢就好。”说罢,又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皇上今日可是政事不忙,有这空闲来看哀家?”
盛知旌这才看向太后:“自是有事同母后说的。”
“有事?哀家想想,这几日里,莫不是因为你那新娶的皇后?”说到这儿,太后眼神突然凌厉了起来,“哀家同皇上说了多少次了,皇上乃天下之主,所有人都要拜服在你脚下,就是哀家也不例外。那日你分明是忧恐哀家对皇后做出什么来,你却顾忌这顾忌那,只带走了皇后。甚至还顾忌着哀家的脸面,隔了几日才来质问哀家。皇上,你这心软的毛病是该好好改改了!”
盛知旌面无表情的听着太后说的这一席话,手上的茶杯也放了下来。宫里的宫人全被挥退了出去,皇帝与太后之间的话不是谁都能听的。
盛知旌抬头,语气冷了下来:“母后让朕不要心软,是希望朕像父皇那样对母后不闻不问,有什么事就丝毫不顾忌的挥打母后的脸吗?”
太后顿时被戳中了自己最难以忍受的痛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你就是这么跟哀家说话的吗?哀家说这些还不是为了你好?作为一国之君,是所有人都要看你的脸色,而不是你要看别人的脸色!说着不和你那父皇一样,你现在做的事又哪里不像你父皇?!”
盛知旌索性站了起来,直言道:“朕今日也并非是要来同母后吵,只是想请母后知道,朕并非父皇,做事自有分寸,还请母后不要插手,颐养天年便好……”
“皇帝!你怎的如此糊涂?!帝王最是讲究个制衡之道。你当初要立那宁阳候府千金为后,哀家劝说不了你,只能依了你。可你立了后又不纳妃,独宠那皇后。要重用宁阳候府两公子,恩宠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可你又纵容那皇后堂而皇之的见她母家的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盛宠太过!你这样做同你父皇当初独宠汐贵妃又有什么区别?你忘了当初我们母子……”太后打断了盛知旌的话,怒声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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