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出发 (2-1)

八方抬起头。

雾霾顷刻间被清扫一空，似是丁达尔效应式的阳光刺破云雾，最终露出原本湛蓝，拨开云雾终见所有景色。

我……

这双眼睛无比清澈的眨了眨，但是最终抛开的是理智，步入的是疯狂……不，此刻我才是真正的重生。

在那股杀意侵扰意识，如饮甘霖般吸了口气，整个人像被闪电直直击中，躯体乃至每个细胞都在剧烈颤抖，恍惚的摇摇晃晃撑地站起。

……知道了。

面前不知何时横卧巨大之石，手指中寒光闪烁，是把尖利无比的锉刀，弹出之际割伤手指鲜血淋漓，却对此兴奋的当成加以辅佐雕刻的颜料，眼中除了那塑造石像的花纹装饰再无它物。

故如此忘我的奋刀挥洒，已然悟到恶之精髓，所谓大方无隅，大音希声，最简单的正是最极致的，我一直追求最完美复原，殊不知——

这也正是关于恶的最佳解答：

我的思维一直仅局限于这些，为了利益去进行恶之所为，只是想要金钱，权利，土地，信仰，思想……那是低阶无趣者才会做的事。

真正的高阶者，只要单纯的想就会去做，就想看着这个世界燃烧，就是要剥夺所有生命的生存权利，就是要它们最后撕裂的哀嚎。

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由衷赞叹破矩大人，我的天主。

时刻思考如此危险的思想，手中也是如此疯狂作为，但八方却没有表现出黑暗诡异之感，其姿态反而圣洁的像天堂降临，天使优雅下的舞姿……这也是破矩喜好恶趣味的一环，倘若前者在此很愿意观赏这一幕吧。

良久。

“……”

手指轻轻擦过嘴角，留下殷红血迹，魅惑的舔过嘴唇心满意足。

“我完成了。”

却是闭着眼睛微笑摇头。

“完成了。”

喃喃道。

面前所呈现出的是——

背景无数唱诗班高亢歌颂，史诗之音振聋发聩，仅是死物就包裹尽世间恶，存在于此都是对这世界的亵渎……

因为之前那些还能看出样子，这个根本不能以常理而论——

翅膀和头颅已经张狂到扭曲，看不出是何面目，而身体犹如被搅拌肆意混合，称之为缝合怪都不足为过，更何况还是破矩这种本就是恶之源头。

【破矩·恶堕限定】

所谓印象派集成大作，倘若在破矩的原本世界，指定会成为传世经典代代相承吧。

八方理着袍子的褶皱，丢下那把已经干涸的锉刀，掉落地上直直插进石头中，发出清脆悦耳蜂鸣。

“那么……”

拍着手五指按压，看样子心情十分愉快，这不仅是已经完成自我救赎，雕刻完破矩大人的塑像，还正式成为了——恶人。

当然我不能松懈，要时刻严格要求自已，往堕落的道路下越走越远，嗯，没错，捏着拳头暗暗下定决心。

而最重要的一点：昔日许下的诺言，可以就此解脱。

八方回头，

回头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矩山，绘有破矩标志的棋子，随风不断摇摆。

为何有此举动，很明显了，背对矩山走下楼梯，面朝大海方向而去。

海洋浪潮汹涌不断，每次皆铺天盖地而来，但八方在脚接触时，虽然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其却能在上面安稳踩踏行走，如履平……

“哎呦……嗬……呸，呸呸呸……”

摔倒而咕嘟嘟的喝了一大口，伸着舌头抹着脸。

扶着膝盖重新站起，重振旗鼓的再次。

“呸……咳咳……”

……

不知道该形容其是身体协调差还是思维问题，总之每几步都要尝一口脚下海水，然后一脸苦相的抱着身体发抖，好在路途不远，大约喝了几百口后终于到达陆地。

“……”

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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