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西境 (3-1)

菲尼克兹帝国西境，有着大陆上最为出名的山脉——雷波萨里。

山脉位于帝国西境的东部，绵延数千公里，是一道天然屏障，也为人们带来了丰富的物产。

不过，最近西境大公颁布开山令，让山民转移到了远离山脉的城镇中。

说是为了远离山脉中越发肆虐的魔物，但随后就宣布：山脉产出所有权，将集中于官方商队，再由其在市场统一出售给平民。其中猫腻似乎展露了冰山一角。

加纳·道格拉斯，这个开山令的参与者之一，西境大公霍姆斯的外孙，一个顶着灰白色头发的高大少年，此刻正在西境主城的磐石城中向他的爷爷说着自己的奇思妙想：

“生产资料属于贵族所有，缺少生产资料的平民，只能依靠我们才能进行生产...”

“我们控制了原料，再将那些贸易和加工的中间过程全部集中在城镇。这样通过扶持官方商队，就算税收部门不给力，我们也有了新的财务来源...”

他在尝试通过勾勒一个并不成熟的框架，让眼前的老贵族自己脑补出分封制下财政依赖土地的现有体系，与能影响贸易的初级官僚体系间，孰优孰劣。

“往下一步考虑，西境的物产，尤其矿产，是整个帝国都不可或缺的。我们将生产工具集中在城镇，更加有利我们的整合资源，对外部的贸易优势会增大。”

加纳饶有兴致地继续讲着自己的构想。

“等到换取跟多的食物回来，给匠人们更多地优惠，这样我们的政策也许会越来越被拥护了。”

已经白了头发却依旧气势不凡的霍姆斯，看着眼前的外孙甚是欣慰。这奇思妙想着实与众不同，虽然跟他的哥哥司顿比起来，还略微有点浮躁。

他有时也会憧憬道格拉斯家族新一代加班人们的样子：稳重但不迂腐的继承人司顿，聪慧而心思活络的辅佐官加纳。

等自己再好好打理几年，等铺平了路，就能安心地去那边汇报工作了吧？

不过，霍姆斯看着加纳那双如同蜥蜴般，黄色瞳孔的眼睛，心里又暗叹一声。

加纳是猎魔人的后裔，而帝国人一直对猎魔人抱有偏见，虽然自己一直在努力改变西境，但收效甚微。

不过，在西境谁敢对道格拉斯的血脉有所微词，就让斯蒂芬割了他的舌头。常人难以抗拒猎魔人的力量而恐惧他们，那就干脆以暴制暴，这些都不会是阻碍。

想起西境这些年蒸蒸日上的势头，霍姆斯已经轻微浑浊的眼中，又泛起一丝精光。。

“加纳，下周的成人礼了你准备好了吗？”霍姆斯问道。

“嗯，斯蒂芬老师已经向我说过了。但，下午老师没空，我收拾一下，明早我们再去围场熟悉情况。”

“等司顿回来，去跟他聊聊，你哥哥当年可是...”霍姆斯开始絮叨，司顿当年风光的情形。

“我才不跟他比呢，够用就行。”少年笑着，打断了霍姆斯的唠叨。

咚咚咚。

霍姆斯公爵的书房传来短暂的敲门声，紧接着侍从的声音传了进来：

“公爵，斯蒂芬大人求见。”

“请他进来。”霍姆斯正了正身子。

随着金属装裱的木质大门打开，斯蒂芬进入了房间。

斯蒂芬穿着短款皮甲，腰间仍戴着佩剑披挂，浅黄色的头发整齐的脖颈之上的位置剪成一条直线，棱角分明的脸庞，和同样黄色的猎魔人的蛇瞳，锋利和优雅竟如此相得益彰。

“爷爷，老师，那你们先忙，我回去了。”

加纳知趣的请辞，并悄悄地关门离开了公爵的书房。

斯蒂芬和公爵在书房里，压低声音谈论着什么，隐约听见旧址、城堡、山脉、爪牙的字眼。

过了会，斯蒂芬完成了自己的汇报。

公爵轻轻的踱了两步，转身望向斯蒂芬：

“这事情还不宜大张旗鼓，毕竟我们投鼠忌器，但是威胁不能轻视。”

霍姆斯微微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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