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沌沌的视野里,无数飘浮不定的影像,渐渐清晰些了,吕浊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荫暗的老林子前,这老林子里阴风阵阵的,突然身旁有人踩碎落叶的声音,吕浊望过去,竟看到是自己站在自己的身旁,随之似乎自己又重叠到了那个自己身上……
“啐!”吕浊啐了一口心里暗骂了一声。
这时,从暗处走出来的霩延一把拉住吕浊的手腕:
“老吕,你别去了!”
吕浊并不意外他的出现,但这事是没有任何余地的,他利落的甩开霩延的手,扬了扬嘴角懒懒的说道:
“哥的事儿还轮不到你管,你还是紧着点儿你自己的身子骨儿吧,你爹的亿万家产可就你这一个后人了!”
“唉!他们不会听你的!”霩延没有理会他的嘲讽继续着急的说到。
“他们听不听是他们的事,我说不说是我的事!”吕浊眯起眼看了看出现在眼前的村房。
“你阻止不了他们!”霩延急得红了脸,吕浊侧脸瞄了他一眼,挑眉说道:
“我阻止不了的事儿多了,也不差这一桩儿,但若遇上了这么有含量的事儿不去搅和搅和,那闹心的就该是爷爷我了!”吕浊说完痞气十足的一笑转身,头也不回的骑上摩托车扬长而去。霩延眉头一皱,也回身迈上他的车身已经狼狈不堪的吉普车紧跟着追了过去。
吕浊骑车驶进了一个瓦房都少见的屯子里,大概有二十几户人家的样子,他将车停到一家有着四五间大瓦房的庭院里,这一家在这个屯子里显得异常突兀,也许是因为他家阔绰的大瓦房;也许是因为他家那隐隐透出的沉沉死气。
吕浊听到霩延的吉普车也嘎然停下,却并没有回头,甚至一点迟疑都没有,直接大踏步走到房门口,拉开屋门便进了去。
待霩延也跟进来时,看到吕浊站在正屋那个摆放在正中间的漆画着荷花和仙鹤的棺材前,正与那几个披麻戴孝的人对视。
见他进来,那些人又都把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他,霩延面露尴尬地微微松下他高拔的身板,挤出一点貌似礼节的笑意,然后挪到吕浊身后,成功的将众人的目光移回吕浊身上。
这时那边有位身材微胖,浓密的头发油油的贴在头皮上的中年男子象是鼓了鼓勇气硬着头皮撑出些底气开口说道:
“这里不欢迎你,你说的我们不懂!也不想懂!死者为大,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们!”
吕浊眼底闪过一丝轻蔑,眼光在那还散发着油漆味儿的棺材上扫视一圈后开口说道:
“她必须火葬!”
吕浊的话音一落便引起屋内一片骚动,之后一个年龄六、七十岁的老人走出来苦着脸说道:
“孩子,你就走吧!对错我们也只能信老话,她死的蹊跷就得按风俗入葬,你一个外人,你说的我们没理由信!不要再闹了,不要欺负我们乡下人胆小!”
“是啊!我们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谁请你了吗?还不是想骗钱?!”
“快走!不然我们不客气了!”
那位老者一开口,一时间众人便都来劲儿了,都像上了发条似的啥话都上来了!
吕浊眉头一扬,低沉的说了句:
“自己怎么回事自己不知道吗?这蹊跷事发生的还少吗?若是再执迷不悟,就要殃及无辜了!”
“你别说着些瞎话吓唬人!我们也是有高人指点的,要不是大师及时出手相救,我们全村人恐怕都遭灾了!”一个留着胡须的小眼男子指着吕浊说道。
“你们的大师就没告诉你们,他的办法只能保你们一时…而且后果是象爆发瘟疫一样,蔓延出去会殃及到其他地方!你们现在只是保住你们自己,你们不考虑别人也总该考虑你们的后代吧?”
“你跟我们讲这些大道理有啥用?我们不知道未来啥样,也不想懂,只要能让眼下的日子安生就行!”
“对啊!人活着就是为了能安生点儿,他再闹事就赶他出去!”人们已经躁动起来。
吕浊也有些按耐不住了:
“你们就这么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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