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海城作为东海最繁华的港口城市,往来商船众多,在城中各处行走,也能听到天南地北各色口音,是上周国重要的贸易中心。其中天地港又是翰波城吞吐量最大的深水港,港口的大船上能看到各商行的旗帜,在海风中猎猎作响。几只鱼鸥在桅杆上停留,眯着眼镜打量港口船只来往不息的人流。沿岸停靠的货船庞大且平稳,船上的搬货郎更是周围渔村里一等一的青壮,搬运货箱穿行在船板之间,竟是比陆上还要平稳。
“新来的,喂!说你呢!动作麻利点!磨磨唧唧的!”一个瘦小的男人,扯着嗓子尖声吼着。他的肩膀上搭着白净的毛巾,手握红泥茶壶,圆溜的一双小眼紧盯着来往的搬货郎。“哎呦你稳点,砸坏了你再干两个月都赔不起!”眼前的搬货郎脚步明显不稳,“小眼睛”心疼货箱,气的两撇八字胡子都在抖。
“欸!欸!晓得了。”扛货的年轻人麻溜的应和着,满脸的歉笑。八九月是天地港商船回港的高峰,港口搬货郎的工钱涨了数倍,只是熟手有限,商行的管事也只好尽可能在翰波城招收更多的青壮。
“嘿,新来的吧!”走在前头的另一个搬货郎肤色黝黑,许是常年吹晒海风烈日的缘故,为人似乎热络,“你听我说,搬的时候腰板得正,然后重心得下沉,固定走几步换气,这样搬着就稳。”前头的搬货郎放慢脚步耐心的做着示范,刚刚被训诫的年轻人学着走了几步,果然搬着就稳健多了。
“对,多看看,多学学!留心点脚底下。”“小眼睛”抿了口热茶,很是满意。
小眼睛男人是这个货舱的管事,之前训诫的名叫李丛的小伙子,是秋返搬货期间新招的,刚开始手生,却也上手的很快,老练的搬货郎一眼能瞧得出来,年轻人的腰板结实,是个搬货的好料子。倒是肤色白净了些,不像是附近小渔村出来的青壮。
海港沿岸到处是堆积的货箱,几十辆骡车在成山的货里进进出出。货物骡车一多,宽阔的官道也塞的满满当当,藏青色官袍的巡检员在骡车之间走动,忙不迭的维持着官道的通行顺畅。能够在天地港做生意的,背后的老板那多半是有京都背景的,没有哪家好得罪。倒是这些商人出门在外,还算以和为贵,对底下的小吏也客气。只不过来往的货车多了,官道又只有这么点大,驱车的车夫稍有不慎,擦着了撞着了总还是难免,半个下午的时间,调和官道通行已是让几个巡检员的后背渗出大片的水渍。
李丛盘着腿坐在地上,等着管事的发工钱。之前的货舱已经搬空了,日头还没落下去,搬完一个满舱的青壮却是没力气了。“小眼睛”看着空空的货舱很是满意,他这个舱今天搬货毫无损毁,回头上报也脸上有光,至于岸上等着结账的搬货郎?反正花的又不是他的钱,他只管东家的货物无损即可。至于要不要克扣一点?上个克扣工钱私吞的管事被东家打断四肢丢海里喂鱼了,他只要赚着自己应得的那份就好。
“小李哥?晚上去哪快活啊?”说话的男子名叫吴水君,便是之前在船上教李丛如何如何搬货的黑皮青壮,两人熟络的倒挺快,搬了几趟货立马就兄弟相称相见恨晚,恨不得斩鸡头拜把子。
“啊?我刚到瀚海城没多久啊?也不知道有啥好玩的?”李丛摸着鼻子一个劲的憨笑。
“那瀚海城——好玩的地方可太多了。只不过,嘿嘿,好玩的都花钱,尤其是城里那些大姑娘,花大价钱,咱就别想了。嘿嘿嘿嘿。”吴水君抓了下裤裆傻呵呵笑着,“咱还是吃顿好的吧,我请你吃徐姨家的熟牛肉!”
徐氏牛肉馆开在临河的街边,位于城内十里坊。老板娘年轻时就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只是后来丈夫打仗死了守了寡,却也未曾再嫁,如今虽徐娘半老,缺更添风韵,加上她家做牛肉那是瀚海城一绝,徐氏牛肉馆的生意一年到尾就没冷清过。来这儿的顾客,肉也吃了,酒也喝了,老板娘的大胸脯也看了,心满意足的便能结账出门。之前倒是有个公子哥儿馋这寡妇想强行纳妾的,只不过据传徐姨的娘家和京都里头有点关系,不然也没机会在这寸土寸金的瀚海城里铁打不动十几年的开着这家徐氏牛肉馆——至于那个公子哥儿却是再也没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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