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神灵记忆 (2-1)

鹿首者的圣躯就在希格特的眼前点点消散，像是在沙漠中被狂风吹去的旧日残垣。点点星光浮现在空中，最终汇聚一处，融入了希格特的身体中。

“谢谢你……”影子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笑，随后轻轻说道：“终于结束了。我死了，这个牢狱也就没有用了。”

牢狱无用了，保护牢狱的设施，守卫牢狱的狱卒也就全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黑炎像是要站好最后一班岗，火苗忽地暴涨，发出了最后的光亮和华彩，随后彻底在大厅之中消失。

烈阳战铠呆立不动片刻后，叮叮当当的声音先后响起，它彻底瓦解，掉落在地面，四分五裂，贯彻了它的使命。

希格特捂着头蹲了下来，这一次的冲击远比融合布朗维斯圣躯的时候更为猛烈，他甚至能感受到全身的骨骼都在摇动，关节处响起刺耳的摩擦声，小臂，大腿，还有肋骨，希格特感觉它们似乎都已经刺穿了血肉，不想再忍受皮囊的束缚，想要彻底恢复昔日的模样。

如果只是这样还好，偏偏脑海的思绪也变得混乱。声音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那里有祈求，有哀嚎，有命令，也有劝诱。它们好像在拽着希格特的脑子在移动，向四面方左冲右突，甚至连最为坚固的头骨都被打穿了一个又一个孔隙。

直到他的眼前出现了光，那是眼瞳中燃烧起来的黑炎看到的光明。黑暗之中的光，打开了一道门，希格特从门中走了过去，记忆的片段在他的眼前展开。

……

希格特看到了就在这座地宫之中，鹿首神灵已经被捆绑倒吊，大厅中，烈阳战铠穿在一个人的身上。透过守护严密的头盔，希格特只能看到他的眼睛。

这是一对深邃和优美混杂的眼睛，红色，但却又不像火焰那么明艳，也不像红宝石一样散发光泽。相反，这眼睛带给希格特的感觉是内敛的，仿佛能够容纳一切，吸收一切。

“我也只是一枚棋子罢了。”红眼男子笑道。他的笑声轻微，但却没有无奈。他明明白白地述说着自己被利用的身份，却仍然对未来充满希望。

“猎捕神灵的棋子？”鹿手者自承为神，愤怒又不甘，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那也没办法，神灵太多了。”红眼男子摇摇头：“我总得为各种各样的人类考虑下，毕竟我们都是众神的奴隶嘛。”

“神灵可没有那么容易陨落。”鹿首者现在只能嘴硬。

“我懂，我懂。第一次干的时候也挺麻烦的，后来弄明白了，琢磨透了，就找到窍门了。”红眼男子笑道：“其实你应该也听到了一些传闻吧，我看你刚才不像一无所知的样子。”

“你，你真的拥有那个东西？”

希格特看到红眼男子一边听鹿首者说话，一边将手插进自己的胸膛。烈阳战铠就像一个松软的果冻，被他的手直接穿了过去。随后红眼男子吆喝着从身体内，一点一点地拉出了一个东西。

希格特看到他手里拽出来的东西时，比发觉穿越带来的震惊更甚。

一具骨架被红眼男子从他的身体中拉了出来，甩在一旁的地面上。它的四肢着地，头颅高昂，尾巴卷在身侧，一对只有骨架的翅膀张开。希格特相信自己绝不会判断错误，这是一条龙的骨骼。

骨架上面，铭刻着闪烁着光耀的符文。符文排列错落，但是有序，看上去好像是天上的星宫。

“神灵确实不好陨落，不过我想了个办法，全靠它了。”红眼男子用手挠了脑骨龙头部的下巴：“有它在，我可以让你活着，永远的活下去。”

“符骨！”鹿手者忽然发出嘶吼：“你一个人类凭什么可以得到它？”

“神也会气急败坏么？”红眼男子的语气忽然变得冷峻起来，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轻蔑：“人类不像你们一样拥有漫长的时间，我们想要点什么东西，唯一筹码就只有自己的生命了。”

黑炎先在骨龙体内从一盏火苗蓬勃壮大，随后从它口中喷涌而出，环绕着鹿首者，也阻隔了希格特的窥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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