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指尖硬物 (2-1)

何陈回忆了一下说：“这说来话长，当然并不容易。”

“-你胆子很大，出去了还敢再进来，你应该很厉害，我似乎有点多余担心，这么说你足以面对捕食者。”

“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是人？”

“-已经不是。”

“……是怪？”

“-我是半个捕食者，人性在远离我。”

何陈向左侧转头，因为这个地方是对方的声音来源，他说：“我听不太明白，你能和我对话，说明你应该是人，还有你说的捕食者是什么？”

“-捕食者？你想面对它吗？“

“看看也无妨，它在哪里？“

“-好，就让你感受一下捕食者，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不要点灯。”

“没有点灯，但是不点灯，我看不见。”

“-注意听我说，我说的是感受。现在抬起你的右手，放在你胸前，缓缓往前推手掌，要慢，不要惊动，它……”

何陈照做，右手刚推出去半截手臂远，突然摸到什么刺刺的东西，非常接近。

他缩了一下手掌，只是缓缓驱动手指往前摸，让指纹触碰一根坚硬物。

何陈深呼吸，他的背紧紧贴靠着树。纵然见过许多怪物，但这种只能靠触觉、想象外形的生物，让他变得十分认真。

“-怎么样？你能想象他多大吗？”

“……不知道，但是很近，我摸到的部分很坚硬。”

“-坚硬？那你摸到的，应该是它百万个牙齿中的一个。”

“-庆幸没有摸到柔软或者湿黏，不然你就在它的嘴里。”

何陈收回手，将手臂自然垂下并有意的往树上靠。

“这到底是什么？也许我以前就见过。”

“-你不可能见过，它没有感觉，没有耳朵，只会追随光源。”

“……是吗？它什么时候会离开？我还要这样多久？如果超过一分钟，我想把它干掉应该更省事。”

“-还是不要这么做，它掌控这片森林的地下，就算你眨眼之间能杀它一个，眨到眼瞎，都杀不掉万分之一。”

“-你既然来这里找东西，还是不要招惹它。”

“话虽如此，让我在这里浪费时间等着，我怕最终会忍不住。”

“-你等我给你消息，我想休息一下。”

何陈说：“休息？你指的是睡觉？”

没有声音回答。

“你至少告诉我怎么称呼你，喂？”

“听到没有？再不答应我动手了！”

依然没有声音，仿佛从一开始就没有对话。

何陈转头朝向漆黑正对面，然后呼出一口气，他稍微站直了一点身体，说：“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无论你有多大，或者数量多少，能承受我一刀才有资格威胁我。”

“你听不见，但是你要尽快让那个白色面皮通知我——你已经走了，否则，我们将华丽地见面！”

现在不确定那张白色面皮是否还在，或许他说的捕食者是真的，而捕食者早已盯上他，所以叫何陈站着别动，也许是转移捕食者的注意力，他自己可以逃走。

何陈伸出去左手往树的左侧慢慢摸索，在收回青光前，与白色面皮的距离仅在一米之内。

一开始只是手指在探索，摸了半分钟什么都没有，最后干脆挥动整个手臂，碰到什么是什么。

何陈背靠着树开始移动，试图围着这棵树干转一圈，如果转完之后没有发现白色面皮，他将采取行动。

脚踩在不明物体上，鞋底下有时传来破碎声，或黏滑感；有时是断裂声，或是踩空。

过了一段时间，感觉是转完了一圈，双手始终摸不到其他东西。

何陈背靠着树叹了口气说：“这是在耍我吗？有意思，那我只有兵戎相见！”

抬起左手到左肩上，抓住刀骨正要拔出，身后已经有刀骨摩擦刀纳的声音，忽然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你真吵闹，让我睡一会都不行。”

何陈握住刀柄，说：“你跑哪去了？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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