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师非但不生气,反而更觉安慰:“修道虽非凡间事,但我们不是那些僧人,红尘亦可蹈,自然不会断绝天伦。”
柳十岁有些不安说道:“真的?”
吕师微笑说道:“稍后自会与你父母言明,往后也会给你时间回乡探亲,若你将来无法入内门,便需操持门派俗世事务,自不会缺银钱,更可以时常回家,想要照顾乡里,只是举手之劳不过,我觉着你不会有这种机会。”
很明显,他对柳十岁的天赋资质非常看好,坚信不疑。
柳十岁望向井九。
吕师有些意外。
井九站起身来,说道:“想去就去。”
柳十岁一脸喜色,说道:“是,公子。”
吕师的意外变成讶异。
在这样偏僻的小山村里,为何会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公子哥?
他看着井九,忽然说道:“你呢?可愿意随我修大道、求长生?”
隔着一堵墙,柳氏夫妇的对话声与哭泣声不时传来。只是他们记着仙师的提醒不敢惊动村里,所以把声音压的很低。
井九坐在窗边,看着夜空里的星星,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个叫吕师的家伙明天清晨便会来带柳十岁还有他去青山宗。
柳十岁在收拾行李。他是个很勤快的孩子,但收拾行李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不过小脸上的茫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因为受到了太大的精神冲击,还没有完全醒过神来。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没有想到井九并不是仙师这个事实。
“难道这样就行了”
小男孩还有些结巴:“那位仙师不需我的品德?”
井九看着窗外星空,说道:“心性。”
柳十岁说道:“对,就是这个词。”
井九说道:“这种事情当然只看天赋,心性随年月而变,如何看?再说难道你还真以为仁者无敌?”
柳十岁摸摸头,说道:“难道不是吗?书里都是这么说的。”
井九没有转身,说道:“当然不是,无敌者才无敌。”
柳十岁听不懂这句话,看着他的背影,却忽然感受到一种寂寞的感觉。
清晨时分,天蒙蒙亮,朝阳还远在群峰的那边,不知何时才能起来。
吕师来了。
柳氏夫妇送柳十岁到了院前,无声地抹着眼泪,有些难过,更多的还是高兴。
脚步声响起,井九从屋里走了出来,晨风轻拂白衣,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带。
看着这画面,柳氏夫妇不禁想起一年前,他走到村口时,仿佛也是这般模样。
柳母看了柳父一眼,欲言又止。
柳父用警告的眼光看了她一眼,恭敬说道:“公子,要不要带些路上合用的东西?十岁背得动。”
井九没有理会,背着双手向院外走去。
吕师在院外看着这幕,微微皱眉。
没有人知道,厢房后的水缸里,有半颗淡青色的丹药,正在慢慢地融化,直至消散于水中,再也无法看见。
吕师带着井九与柳十岁走进了晨雾里,很快便消失无影。
柳父柳母抹着眼泪走回院里,忽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怔怔地站了半晌,才起身开始打扫庭院,烧水做饭。
无论是煮粥还是泡粗劣的大叶茶,用的当然都是缸里的水。
直到这时,柳母才发现屋里少了样东西。
那把竹椅不见了。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吕师没有选择驭剑飞行回青山宗,而是步行。
柳十岁当然想不到这些,因为他就没想过世间有人能够驭剑而行。
井九却很清楚,这位青山宗三代弟子现在是承意圆满境界,按道理能够轻松自如地驭剑而行,哪怕带着两个人也不是太难。
那此人为何要坚持步行?担心被别的修道者看到飞剑的痕迹,会惹来麻烦?
井九不明白,在他想来,虽说现在的青山宗一代不如一代,也不至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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