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在虞员外家做厨房婆子,我爹是一个赌徒,而我只是个累赘。
娘她很忙,忙着给虞府打杂赚活计,爹也很忙,忙着和他兄弟花天酒地。
至于我?也不过是个拖油瓶被他们呼来唤去。今个儿是鹅毛大雪天,娘从外头欢欢喜喜的跑进屋里把我从炕上招呼下来跟着她去虞府看戏。
一路上娘唠叨着人家虞府多么多么的气派,教导我见了老爷和夫人们要叩首之类的。进了那气势磅礴的虞府大门老远我就听到那熙熙融融的谈笑,我问娘“虞府怎么会这么热闹?”
娘说虞府的三小姐怀有当今圣上的亲骨肉小帝女,而今小帝女又已6岁,所以虞员外为这个娇贵的女娃娃举办岁宴,又恰逢现在是年中,这虞府可真会喜上添喜。
哦,真好!一个含着金汤勺生在富贵人家的女娃娃,这与我又何干呢?
我漫无目的任由娘的拉扯,到了油烟味儿很重的后厨几个厨子嚷嚷着我娘
“湘家婆子赶紧搭把手!把那些水萝卜给切成薄片,要毫米精细的!”
我娘点头哈腰的两声“唉!唉!”
我自己就寻了个不碍事的空角落蹲下身子看着他们忙忙碌碌来回走动,一群穿着绣着白刺花的丫鬟们从案台那边有序的端走色泽美艳的菜肴。
空气中不仅有油烟味儿、饭香味儿,还有那群丫鬟遗留空气中的熏檀香。
听着锅铲撞击锅底的声音还有灶炉里的噼啪声我竟有些困了,不知何时娘才从那边走过来叫醒我。
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我看见娘端着一碗杂菜,里面花花绿绿的想来是剩下的多余菜肴。
我端着碗筷狼吞虎咽,我没什么好嫌弃的,毕竟这和家里的冷羹汤强上百倍。
见我把剩饭吃得精光娘笑了笑她弯腰摸我的头:“玉儿,和娘一起去看戏听曲吧!这次虞员外请的可是名角。”
我点头咂嘴舔唇把最后一抹肥油舔净跟在娘的身后,刚走进一个黑瓦白墙的院子我就听见里面清脆悦耳的乐器声,以及那如山涧流泉似的腔调。
我看见在一群环肥燕瘦的簇拥中有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妹妹,她穿着一身红底绣蝶的棉袄,粉颚下边还是白毛苏叉领,这是让我说不出来的羡慕。
她好美,比冬天里盛开的红梅花还要美艳!
娘把我扯到一边便和一群丫鬟婆子们唠东家长西家短,我只觉得在那奇妙的曲调的衬托下那个小妹妹像一只在百花齐放中翩翩起舞的花蝴蝶,我有点想抱抱她,然后捏捏她那能掐出水儿的小脸蛋。
突然间我感觉到了脸上一阵发热,那个小妹妹居然回头和我四目相对了!我有点惊慌失措,我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往她后边的戏台望去,我要假装没看到她。
小妹妹好像被某个人逗笑了,她发出清脆的“咯咯”笑语回荡在我的耳边,真是奇怪?也许我今天没休息好吧?
下午的时候娘找我谈话,她问我愿不愿意学唱戏以后可以混口饭吃。
我第一想到的是那个小妹妹,我点了点头,我对娘说“我愿意!”
于是娘和上午谈话的几个戏班子女人指了指我,娘的眼神复杂多变我看不明白。
那几个女人围着我打量了一圈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意,于是她们给娘一袋沉甸甸的荷包便捏着我的肩膀往后院走。
我回头看娘:“娘?”
娘朝我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便转身离去,我好害怕……娘是不要我了……对吧!虽然我有个爹,可是爹不经常在家,所以我一直没有爹,而现在我连娘都没有了吗?
捏在肩上的大手力度又重了几分,我抬头看那几个女人的冷笑,我觉得我这辈子注定惨淡无光,今年的寒风凛冽得有些厉害呢?娘做的棉衣也顶不住多少刺骨寒气了。
几年过去了,我跟着戏班子的师傅们摸爬滚打锻炼身板儿这身体的柔韧性也是变得越来越强大。
这天老戏主把我叫到西厢里,他让我穿上女性旦角儿的花衫在他面前走上一段步子。
我照做了,戏主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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