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终有一天 (2-1)

马车行驶在泥泞的道路上，埃文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的世界，黑色的土地上点点白雪映照，白杨树上的寒鸦在鸣叫。路上有几个自由民背着一袋子土豆走在路上，看见疾驰的马车纷纷停下脚步观看。

伊尔躺在车厢里看着埃文，看着这个被大家称为‘可怜的小埃文’，这是他的侄子。埃文无聊的吐出一道热气在车窗玻璃上，然后用手中在雾气上画着圆圈，周而复始重复这个动作。

“埃文。”

伊尔又叫了一声：“埃文，我们要回家了。”

“哈——！”

埃文应继续在玻璃上吐出热气，在雾气上画着圆圈。伊尔颓丧的从身下取出一张毛毯盖在埃文身上，埃德蒙家族出了一个傻子，真是祸不单行。伊尔并不打算让埃文如同其他傻子一样生活，至少不能让埃文受冻挨饿，埃德蒙家族还没有败落到让子嗣们在大地上流浪。

外面的天空雾蒙蒙，大雪让这个世界分成黑白两色，车轱辘吱吱呀呀的响着。

去何方不是生活，埃文打算跟着自己的这个叔父，如果这个叔父对自己不好那么就去盖尔兹子爵大人的城堡。老克里斯丁说过自己随时可以去投奔他，不过要帮他铲马粪和洗刷战马，这两样事情对于埃文来说已经驾轻就熟了，他以前经常帮凯文收拾马厩，当然战马最后还是被卖掉。

老克里斯丁没有后裔，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对埃文十分怜悯，不然也不会再凯文带着盖尔兹子爵的堂妹殉情后收养他。

马车行驶了一天，夜晚时停留在一座收留过路旅人的破旧木屋里，这是盖尔兹子爵为了方便属地的自由民和农户所建造的。胖皮西停下马车后便裹着毯子朝木屋里面走去了，驾驶马车让他的衣物被雪水浸湿。

木屋外的马厩里有十几个抱团取暖的奴隶，奴隶主给他们点燃了一堆火，还给了充足的毛毯。奴隶是不能进入木屋休息的，奴隶主也别无他法只能尽量保证奴隶们获得充足的热量。

埃文穿着厚重朴实的棉袍，腰间上系着牛皮腰带，脚上穿着暖和的皮靴踩着黑色的泥土上。奴隶们看了一眼埃文露出微笑，埃文伸出左手搭在肩膀上微微弯腰一礼，贵族礼仪让这些奴隶对埃文的印象很好，伊尔抱着褥具跃下马车，拍了一下埃文的肩膀带他走进木屋。

萨珊公国的奴隶地位并不低，当然是比起其他公国的奴隶地位。至少萨珊王国第一近卫骑士团的团长赫布努斯曾经就是一位奴隶，靠着在战场上战功由国王陛下将他赎买成自由人，然后一步步登上第一近卫骑士团团长。

埃文走进木屋内差点被里面的气味臭晕过去，里面坐着七八个人，腐烂的肉皮味、烤面包味、麦芽酒的味道，还有女人的香水味等等。这些味道掺合在以前比子爵城堡里骑士们的马厩还臭，埃文是这样觉得的，叔父伊尔也面露嫌弃。

“伊尔先生，我给你找了一个好位置。”胖皮西坐在一堆木柴旁抠着脚趾。

“真是感谢。”

伊尔将褥具铺在稻草上，胖皮西也很自觉的收起臭脚趾。埃文自顾自坐在被子上，伸出手在火堆旁，呆呆傻傻的样子十分滑稽。

“嘿！这位先生，要来点啤酒吗？”

一个穿着富丽的男人举起木杯朝伊尔说：“这天气可真够冷的，我建议来点啤酒暖和一下，阁下觉得怎么样？”

“是很不错的选择。”

男人笑着让侍从为伊尔和胖皮西送来两杯啤酒，同时还有一些肉干。木屋里的其他人就没有这样好的待遇，伊尔举起酒杯对着男人微笑，男人也举起酒杯与伊尔隔空相碰。

“埃文，要来一点肉干吗？”伊尔拿着肉干说。

埃文没有回答，拿着一根树枝扒拉着火堆。伊尔见此没有在询问，叹了一口气惆怅的喝起啤酒，然后拿起肉干费力的用嘴撕下一块咀嚼。

忽然送给伊尔酒和肉干的人群中爆发一阵欢呼，一个酒红色头发的女人站起身，脸上三三两两点缀着几个雀斑，身上的廉价香水味道很重。胖皮西饶有兴致的拿起酒杯欢呼着，因为女人要开始跳舞了，这可不是经常能看见的。

“多莎，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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