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出行 (2-1)

李大爷回到家，夜饭已经好了，咸菜稀饭呼噜一顿就过去了。等到大家吃完都收拾好了，李建国捧着本书开始看起来，李大爷才慢慢开了口：“老大、老三，你们俩一会儿跟我出去一趟。”李潇涵很好奇，这是什么事情，还要晚上出门，嚷着自己也要去。李大爷想想说：“那就去吧，老四你去不去？”故作神秘还逗李玉，李大爷最近也变恶趣味了。李玉胆子小，晚上起夜都要叫上李潇涵，这大晚上的，她是不敢去的。果然，李玉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还连着摆手，躲张氏后边去了。李爱国做个鬼脸，嘲笑李玉胆小鬼。

不知道李大爷什么时候放了几个抓鱼的竹篓子在屋檐下，跨出堂屋的门拎着就走。李建国三兄妹跟着一路走，这过了15月亮还是亮着的，看的清路，只是满水的水田在月亮下看着很像公社院子的三合土地面，又平又光。

绕过村里的人家，沿着溪边走，到了李大爷下篓子的地方。拎起来一只篓子来，只有一条鱼，倒是有不少的虾米，倒进带来的竹篓子里面；沿着溪流下去，接连三只都起出来把里面的鱼和虾米收到篓子里再放下去继续守株待兔。收完了篓子，李大爷没有急着回家，还往前走去。大晚上的，虽然亮堂，但是李潇涵还是觉得有点怕，好在都穷，没人养狗，否则狗叫起来就更吓人了。收完了篓子，李大爷蹲在溪岸边上伸手在小溪里摸，手拿上来发现原来是几个螺丝。李大爷把螺丝放在几个空篓子里面，提着就走了。

李大爷在前面带路，依次李潇涵、李爱国、李建国跟在后面，直到了白天干活的大板田才停下来。李爱国小声问：“大爷，我们来这秧田干什么？”李大爷回话到：“我白天发现起了苗床后有好些泥鳅和黄鳝在这沟里面乱窜，我们下几个篓子，明天天不亮来收回去。”说完就把空篓子里面的螺丝倒出来，顺手捡个石头给敲碎再扔进篓子里。李爱国有点不明白，起苗床李大爷也不是第一年做，怎么今年突然就发现了。

李大爷是个老实人，向来是低头干活，不多言多语的。往年都是和劳力差的搭档，任务都忙不及，两眼就盯着活干；今天是好在和李德搭档，干活之余还能左右张望，恰好就发现有泥鳅从自己挖开的淤泥里钻了出来。等到收工磨磨蹭蹭走到最后，绕着田转了一圈，看到好几处都有泥鳅和黄鳝在水沟里窜。回去一路上就在琢磨，要怎么捉，难道要跟鱼一样？可是那个是下在溪流里面，现在天冷没人去溪边才没被人发现。这天天都有人干活，顺其自然那不是没什么收获。想来想去，想到自己年幼的时候用蚯蚓和螺丝钓黄鳝的事情来，决定晚上试试。

李建国听了赶紧把篓子都帮忙放到田埂边的沟里面，等待明早的收货。四个人放好篓子一路悄悄走回家去，李潇涵觉得今晚自己睡不好了，肯定会一直惦记这个事情。回到家的时候看屋里黑黝黝的，还以为张氏睡了。没想到张氏还在等着几个人回来，只是没舍得点油灯，抹黑在搓草绳，准备拿来绑草屋顶捡漏。李爱国凑到张氏身边小小声的把事情说了，张氏点头说：“你们赶紧睡去，早上我叫你们。”

李潇涵躺在床上，李玉已经睡着了；心里想着泥鳅，以为睡不着，没想到很快就睡着还梦见自己用蒜头红烧泥鳅；香喷喷的泥鳅和大蒜焖的软糯，刚夹一条泥鳅放到嘴里，就被李爱国给摇醒了。李潇涵气的就要打人，李爱国赶紧说：“二姐，大爷和大哥都出门了，去不去收篓子？”一听说这个，李潇涵赶紧爬起来，披上袄子就跟着李爱国往外跑。

只是俩人出来迟了，李爱国是翻身的时候没踢到自家大哥给惊醒的，不敢自己跟出去；只好叫上李潇涵，可是俩人也怂，站到屋门外面就不敢迈步出去，只好一人一边眼睁睁盯着回来的方向。

等着等着，两人渐渐靠着一块取暖，都快要睡着了，就听到有脚步声往李家来。李爱国怕是张氏说的砂锅脑壳（小偷），不敢动，赶紧推李潇涵。李潇涵坐直身子就看到厨房边上过来俩人影，看往自家屋走，知道是李大爷和大哥；赶紧小声问到：“大爷，你们收到了没？”李建国没想到俩小的还是爬起来了，赶紧催进屋去点油灯出来厨房。父子俩推开厨房的竹篾门进去，李潇涵赶紧带着李爱国把油灯点亮也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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