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佑生听完周湘龙的分析后,频频点头说:“对对对,谭澜那王八蛋就是想把我们一起弄死,好掩盖他制毒贩毒的罪行……对了,你手里不是有谭新春和郑二虎的供词吗?怎么不利用这两份供词,先把谭澜那王八蛋踩死?”
周湘龙摇摇头说:“我试过,但行不通,省里有高官保他和贾端方,柳县长也拿他们没办法。”
邹佑生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嘴里嘟囔道:“看来还是应了那句古话啊,朝中有人好做官。唉——”
周湘龙吃着顿饭的主要目的,是想把邹佑生灌醉,从他口里套问出押送王立书的时间和路线,所以特意从住所带来了两瓶陈年汾酒,吩咐伙计全部打开,说要与邹佑生一醉方休。
邹佑生本就嗜酒如命,又感激周湘龙的救命之恩,所以当酒菜上来后,便开始一杯接一杯地敬周湘龙的酒。
周湘龙存心要灌醉他,便也来者不拒,与邹佑生开怀畅饮起来。
邹佑生虽然嗜酒,酒量却平平,喝了大概一瓶半后,舌头便开始打卷,说话都不大利索了。
周湘龙见他已经有七八分醉意,便动问道:“邹连长,听说你和谭澜要合作押送红党头子王立书去省城,对吗?”
邹佑生打了一个酒嗝,点点头答道:“嗯,昨日下午我们保安团与你们警察局开了一个协调会,就是商议押送王立书去省城的事。”
周湘龙故意用担心的语气说:“如今你跟谭澜形同仇雠,还怎么合作?押送红党头子可是责任重大的事情,容不得半点疏忽和差错。你们两个若是配合得不好,把事情搞砸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邹佑生摇摇头说:“不会的。我跟谭澜那王八蛋在别的方面不对付,但在剿除红党方面却有共同的理念和目标。老实说,要是在其他方面与那王八蛋合作,我一定会给他使绊子、下套子。但若是合作对付红党分子,我会与他通力合作。”
说到这里,他端起酒杯“滋溜溜”喝了一口,匕斜着狼一样通红的眼珠子看着周湘龙,抬手往虚空一劈,恶狠狠地说:“兄弟,我最恨的就是红党分子。去年我捣毁了一个红党地下组织窝点,当场击毙了两个红党分子。
“没想到,几天以后我带三个兄弟去稽查毒品时,在路上遭到了红党分子的伏击,那三个兄弟为掩护我全部牺牲,我腹部也中了一枪。要不是附近警察所的兄弟及时赶过来,我的命都差点丢掉了——”
说到这里时,他无意中看了周湘龙一眼,却见他脸色铁青,正用无比憎恨、无比厌恶的目光看着他,不由吓了一大跳,忙止住话头,有点口吃地问:“兄……兄弟,我说错话了吗?你怎么用这种眼光看着我?”
周湘龙听到他的问话,这才察觉自己也喝多了一点,有点失态了,忙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愤怒,勉强笑了笑说:“邹兄,刚刚听到你被红党分子打了一枪,我心里也感到很愤怒,所以目光里便带了出来,并不是针对你的。”
邹佑生哈哈一笑说:“理解!理解!在对付红党方面,咱们都是一个阵营的么,对不对?”
周湘龙以前并不认识邹佑生,所以不知道他对红党如此憎恨、如此凶残,此刻看到他那副自鸣得意的丑恶嘴脸,心里颇有点后悔不该将他救出来。
因此,他心里便暗暗下了决心:利用完这个凶残的敌人后,一定要找机会除掉他!
“邹兄,今天下午你们商议出什么结果来了吗?比如,你们确定什么时候押送王立书去省城?”周湘龙试试探探地问。
邹佑生摇摇头说:“昨日下午的会议上,大家的意见分歧很大。尤其是在押送方式和路线上,贾局长和崔团长发生了争执。你们贾局长坚持要坐火车押送,说沿途可以请日本警察和宪兵协助维护安全,确保万无一失。
“我们团座却很讨厌与日本人打交道,不想低三下四去求他们,所以坚持要用卡车走公路押送。两个人争执了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咱们参谋长出面,请他们不要吵,由他致电省保安处,请保安处长官确定一条最佳路线,这才平息了争论。”
“保安处回电确定路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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