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穆儒是个收放自如、懂得适可而止的权术高手,见自己对贾端方的敲打起到了震慑作用,估计他不敢再为难周湘龙,便就坡下驴说:“既然贾局长不想让柳县长知道此事,那我就暂时不向他汇报了。不过,坦率地说,这个案子性质是很严重的,贾局长一定要高度警醒,切不可纵容、袒护犯罪分子。”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片刻,换了一种轻松的口吻说:“贾局长,我内弟周湘龙现在转变很大,想在警察局好好干出一番事业来。请你一如既往地关照他、帮助他,督促他尽快改掉过去的一些陋习,争取干出一番业绩来,这样我这个做姐夫的也脸上有光,对不对?哈哈哈!”
贾端方也陪着他干笑了两声,连声应允道:“好的,好的。请杜秘书放心,我一定好好栽培他、帮助他,让他早日成为我局的栋梁和中坚!”
挂断电话后,一直在等着贾端方示下的蒋新华小心翼翼地问:“贾局长,周队长还抓不抓?”
贾端方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抓什么抓?出去,都出去!”
周湘龙故意问:“贾局长,我也出去吗?”
贾端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头说:“我是叫蒋新华他们出去……湘龙,刚才那个电话是你姐夫打过来的,他要我日后多关照你、栽培你,我答应他了。你以后也要自律一些、听话一些,不要老是干些离经叛道的事情,让我难做,行吗?”
见周湘龙不做声,他又说:“刚刚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误会,希望你不要记在心里。谭新春的问题牵涉到了日本人,很复杂,也很敏感。你急于建功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凡事都要三思而行,做到以下几点:
“一要讲究方法,不能蛮干胡来;二要审时度势,不能任性妄为;三要顾及人情,不能四处树敌。这几点,就是我给你的忠告,希望能对你有所启发和帮助。”
周湘龙不想再听他的虚言浮辞,说:“看来贾局长是不打算拘押审问我了,那左队长呢?正如你刚才说的,谭新春的事情,我是主谋,左队长只是协助了我一下。如果局里不追究我了,请贾局长下令把左队长也放了吧!”
贾端方无奈地点点头说:“行吧,我马上打电话给张俊光,让他放人。”
“那我就替左队长谢谢您!若没有别的事,我先告辞了。”
周湘龙走出局长室后,谭澜马上尾随了出来,快走两步跟他并排,侧头打量他几眼,阴阴地说:“周大公子,谭某做梦都没想到,周公子只不过是回家办了一桩有头无尾的喜事,再回到侦缉大队时,却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真可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哪!!”
周湘龙不动声色地问:“是吗?谭队长觉得周某哪些地方变了?”
“在谭某的印象中,以前的周公子心无城府、豪爽仗义,从不耍阴谋诡计,也从不在同仁朋友背后捅刀子。但现在的周公子,不仅巧言令色、诡计多端,还阴毒狠辣、心机深沉,令人思之后脊发冷。”
周湘龙向他抱抱拳,笑道:“谭队长太谦逊了!若论起阴毒狠辣、诡计多端,鄙人其实修炼还不到家,与谭队长相比,还差了那么一点点,以后还得多向谭队长请教取经啊!”
谭澜没有理睬他的冷嘲热讽,忽然问:“周大公子,你如此殚精竭虑、费尽心机,想逼迫我允许你去囚室见那个红党头子,到底意欲何为?”
这句话问得突兀而直接,周湘龙虽然心理素质极佳,但猝不及防之下,还是被吓了一大跳,瞠目结舌地看着谭澜,愣怔了好一阵才察觉自己失态了,忙调整了一下情绪,以揶揄的口吻说:“谭队长,我看你是抓红党入了魔,产生癔症了。我什么时候逼迫过你?这几天的事,与那个红党头子又有什么关系?”
谭澜冷哼了一声,说:“周公子,《阅微草堂笔记》上有句话,叫‘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这两天性情大变,一点都不念及贾局长和我过去对你的关照之情,到处‘挖眼寻蛇打’,想捏住我的把柄和短处。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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