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湘龙仰头看了一下树上的老鸨群,举枪在手,对老曹说:“老曹,开始吧!”
老曹点点头,抬手对着空中“砰”地放了一枪。
受惊的老鸨从树上飞起,周湘龙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啪啪啪”六发子弹打出,几只老鸨从空中坠落下来。
“一只,两只……五只……六只!”
几个人同时数数,数完后张口结舌,震惊得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老曹也在默默数数,数完后脸都白了:这一局又是周湘龙赢了,自己可就惨了!
原来,刚刚下赌注时,老曹见自己身上只带了四块大洋,便悄悄跑到一楼,找两个同事借了六块大洋,合起来是十块大洋,都一起押上去了。
按照“以二博一”的规则,现在周湘龙赢了,他必须赔付他二十块大洋。
而他一个月的薪金,也不过十二块大洋。这一场赌局,等于要输掉他近两个月的薪金……
想至此,他额头上的冷汗一股股冒了出来……
其他几个参与赌局的警察心里也都在暗暗叫苦,后悔莫迭……
有个中年警察还不甘心,想去捡被周湘龙击落的老鸨来计数,却被左峰拦住了。
“老梁,不必多此一举了。我看得清清楚楚,周队长弹无虚发,六发子弹击中六只飞鸦。如此神奇的枪法,我生平仅见两人:一个是我当兵时的团长,第二个就是周队长。”
左峰是个言必信行必果的耿直汉子,虽然内心对周湘龙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神勇百思不解,但并不想失信毁约,在确定自己输了以后,当即走到周湘龙面前,屈膝便欲下跪磕头。
周湘龙忙一把搀住他的身子,很诚恳地说:“左队长,咱们是同僚、是兄弟,闲暇时间比试一下技艺,不过是娱乐而已,不必过于认真。你比我年长,我应该喊你一声老哥,哪有老哥给老弟下跪磕头的?快请起来吧!”
左峰满以为周湘龙赌赢后,会大大地羞辱自己一番,没想到,他非但没要自己履约给他磕头叫爷爷,还言辞恳切地称呼他为老哥,心下不由既意外又感动。
于是,他直起腰身,向周湘龙抱抱拳说:“周老弟,没想到你心胸如此宽广,令左某惭愧莫名。以往左某多有对不住你的地方,还请多多海涵。为表歉意,今晚我请老弟到吉兴楼小酌几杯,左某尚有很多疑问想向你请教。”
周湘龙爽朗地一笑说:“多谢左兄美意。不过,如果要喝酒的话,我觉得两个人对酌未免枯燥沉闷了一点。这样吧,今晚由小弟做东,在吉兴楼订一个大包厢,在场的各位兄弟都去捧捧场,咱们痛痛快快地喝一场酒,如何?”
他知道左峰家里上有一个七十岁的老母,下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幼儿,妻子是个老实本分的家庭主妇,一家六口人就靠他每个月十五块大洋的薪金过活。
而左峰又是个非常清廉、从不苟取一分钱非法之财的人,所以家里日子过得很是拮据.
故此,周湘龙不想让他破费请客……
老曹听周湘龙说晚上要请大家喝酒,悻悻地说:“周队长,今天我输了二十个大洋给你,没心思去喝酒了,我还得想法去凑钱还债呢!”
周湘龙笑道:“曹哥,刚刚我跟左队长说了,今天的赌赛就是兄弟们聚在一起娱乐一下,不必较真。你放心,你们下注的钱我一分都不要,等下大家都到虎哥那里,按登记的数字把下注的钱领回去。”
老曹睁大眼惊喜地问:“真的?你真的不吃我们的赌注?”
周湘龙知道警察局当差的人,薪金其实很低,若不会捞油水和外快,养家糊口都困难,便决定好人做到底,很豪爽地说:“兄弟们,鄙人过去耽于游乐,虽然在侦缉大队挂了个名,却很少来当差,份内的差事都劳烦兄弟们承担了。此刻想来,鄙人委实愧悔万分。
“陶渊明有言:‘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鄙人近日深刻反省了过往的荒诞不经,决定自即日起痛改前非。为了表达我的诚意,也为了感谢大家过去替我代劳当差,刚刚我押在虎哥那里的一千五百元奉票,请在场的各位平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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