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此神非神 (2-1)

看着辛环与涂媚娘一同去往万香窟，酆渊这才闪身进入泥塑中，继续运行周天，吐纳灵气。他之前传音给辛环，让他找个机会除去那妖，重新在万香窟中扶植一妖称王，窟中宝物只留少数，其余尽皆带回。

他只是个穿越者，山神印也只是系统化身而已。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只是个魂灵，并非位列仙班，自然要多做考虑。妖有千面，人心亦是万变，不见得妖修势力就是祸害，人族山门就是正义。

剑本无好坏，全仗执剑之人。若执剑人为非作歹，肆意妄为，那剑即为凶器。可若是执剑人行侠仗义，惩恶扬善，那剑即为君子之器。况且带着“山神”伪职，本就是鬼灵精怪化身，又何必纠结于势力种族？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呀。”

一夜无话，天将拂晓。鱼肚白显露天际，林间走兽嘶吼，飞鸟脆啼。露珠从叶尖滑落，躲进土壤的怀抱，慢慢失去自我，浸润土地，滋养青色。

排队上香的信众已经有数十人之众，酆渊一边探看着须弥袋中万香窟的藏宝，一边时不时“显灵”如愿。辛环与袁洪都在洞天内修行，这一日倒是风平浪静。

清源县外的官道上，三驾马车急匆匆驶过，激起一路尘土飞扬。赶车人脸上愁云惨淡，手中马鞭挥动，再次让马儿吃痛加快了速度。车厢中窸窸窣窣，是两人在交谈。

“先生，我们这次怕是逃不脱了。那鸿乾天宗派出的虽然大都是内门弟子，但也净是些化神强者。带队的长老张双航更是大乘期修士，之前的您兴许能够与他匹敌。但如今那星纹海棠的毒，已然深入脾脏，斗法只会让您寿命流逝更快，还是将我交出去吧……”

“殿下不必多言，杨妃对我恩重如山，就算舍了这条老命，我也要保全你的性命！前方便是清源县，将你送入县中后，哑巴会带着你找到我师弟。他自会将你带去安全地界，我便留下，好好与那张双航斗上一斗，看看第一仙宗的名号是否名副其实！”

锦衣少年对着白衣中年拜了又拜，坐在椅上便不再言语。他本是祁王朝当朝人王第三子，含着金汤匙出生，按理说应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然而如今却落得被仙宗追杀的下场。

“那些高高在上的虚伪仙神啊，隐居山林装的甚是清高，然而却将王朝更迭当做掌中玩物！若有王朝宝库中私藏法决，他们便会降下所谓‘天罚’，多么可笑！无非就是希望整个凡俗永远在他们掌控之中，将他们奉若神明，宛若奴隶对待主人一般……”

“若今日我祁君则得以脱困，他日必以宗门修士之血，重建盛世仙朝！凡是我祁天仙朝子民，皆可修习法术，皆可问道长生，再不做那圈中羊羔！皇兄只知一昧讨好天宗，为了凡俗王位，甘愿做那笼中之鸟，实在是眼界浅薄……”

“元东来！鸿乾天宗修士在此，还不快快下马伏诛！三皇子，若是你执迷不悟，仍旧意欲谋反，污蔑我天宗。那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在我等面前，就算是人王也需毕恭毕敬！”

一道道御剑而来的身影傲然立于空中，盯着三驾马车眼神冷然。为首的修士鹤发童颜，慈眉善目，宛若村口老大爷一般慈和。听到门中弟子如此违逆话语，却是不闻不顾。

“笑话！要战便战，哪来那么多废话。我元东来散修百年，什么阵仗没见过？天门修士好大的仙威！三皇子他只是想要修习法术，且不愿拜入你门，这么大一顶帽子便从天而降。是不是装的久了，真当自己是凡俗真神了？！”

白衣中年飘然出车厢，气势轰然散开，脚尖轻点便是直入云霄。赶车的哑巴看着仅剩下千米的清源县城，一咬牙甩动马鞭，马车疾驰而去。车厢中，祁君则脸色淡然，仿佛外界何事都再与他无关。

“竖子敢尔？众师弟听令，祁王朝三皇子祁君则目无尊神，屡次藐视天威，现应立即诛杀！”

元东来放声大笑，右手一挥狂风席卷呼啸，左手驱火，风助火势，灼热焰风转瞬即至，挡在那一众天门弟子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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