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教室里漆黑一片,只能依稀看到教室门口团坐着的小黑影。旁边手机的亮光是除了教室门口的玻璃上传进来的光之外唯一的亮源。
这发着一点微弱的光的手机里只能依稀听见些微的脚步声,还有衣服的摩擦声,偶尔有人说一些专业术语。
他们每说一句话,陈南星的心就跟着颤一下。
最后,一个声音打破了这种死循环。
“张医生,人……死了。”
死了?死了……死了……
这两个字如死神之声一般钻进她的大脑,久久回荡着,让她的心跳骤然减速,仿佛停止了跳动。
怎么会这样?这……真的吗?不,他们骗人!妈妈才没死呢!
她双手紧紧抓着裙子,肩膀控制不住似的猛颤,在任南冉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泪止不住地进去裙子的布料里,裙子湿了一大片。
可心里一个冰冷无情的声音还是告诉她,你别骗你自己了,她,就是死了!
她的眼泪流得更加汹涌,发出了轻轻的呜咽声,慢慢的,这呜咽声变成了凄惨的哭声,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凄惨。
爸爸没了,家没了,明集没了,表演没了,现在,连妈妈也没了……
为什么?为什么!心中的仇恨和愤怒随着哭声渐渐滋长着,直到填满了整个胸膛。
当愤怒达到了时,她猛然抬起头,因为太用力,猛地磕在了门上,发出“咚”的一声。
而这一声,并没有太多的引起任南冉的注意,因为她的声音更大!
“啊!!!!”
只这一声,绵长又凄惨,又包含着数不尽的委屈、愤怒与仇恨,直直盖过了脑袋与门的撞击声。
她似乎未曾察觉,泪水铺满了整个脸颊,打得脸上的淡妆都化了些,眼线与泪水融合在一起,弄得她的双眼仿佛涂了烟熏妆一般,邪魅而可怕,宛若地狱里的恶鬼!
她平静地起身,慢慢走到讲台上。讲桌上放着几把剪刀。
陈南星慢慢拿起,看了两眼,那眼神,像是一潭死水,又暗含着波涛汹涌。
“该死了,该死的人。”
她手中拿着剪刀,毫不犹豫地戳向玻璃,一片完整的玻璃瞬间变成碎渣掉下楼去。
她要怎么下去呢?这可是三楼!
这姑娘可没有傻傻地跳楼,她直接简单粗暴地……卸了教室的窗子,就用剪刀生掰……
这栋楼就是在当年也有几十年的历史了,窗子还好,是铁做的,而门,就是木头做的,但是却是很厚。
她卸下窗子后,顺着墙又坐下来。手都被磨出了血泡,脸上,也有或多或少的玻璃碎渣划过的血痕。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地的铁架子,又站起来,抄起其中的一根就往门口走去。
首先就砸向了能传进来光的窗子,接着,又像不要命似的疯狂砸门。
那力道……感觉一个铁箱子都能被她压弯。这一下下的撞击,就像是在狠狠地报复世事不公,人性险恶。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渐渐被打出了很多深坑,铁架子,也被砸弯了很多根。
她像是永远都不知道累一样,一直不停手,手上的力道反而越来越大。
那些铁架子上,都留有她手上被磨出来的鲜血。
渐渐,这深坑越来越大,直到透出星星点点的亮光。
不一会儿,这门,就被打破了。她一脚踢过去,木头做的门四分五裂地飞向楼道。
她走回讲台,拿起剩下的剪刀往门外走去。天很黑,直到她走到任南冉身边的时候,他才猛然发现,这些剪刀并不是刚才的那些浑身浴血的剪刀,而是干净的。所以,这剪刀上的血,是别人的吧?他莫名打了一下冷战,杀人这事,他可没干过。
陈南星刚走出教室门,又是一道白光,教室后面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舞台,陈柳雁就在上面飞舞着,一群学生在台下疯狂地喊着。
他和陈南星站着的地方,是后台。一群警卫拦着不让她上去,嘴里还骂着疯子。
没把她直接赶下台,是因为……剪刀,被她装在了一个精致的盒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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