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慧 (2-2)

邓兆麟的发言瞬间改变了全场的气氛，大家开始讨论起来，朱中安最希望的就是这种畅所欲言的局面，只有这种时候，人们的才能和智能会超乎寻常地发挥，而最终得出最高明的决定。朱中安想着想着，不知怎的，眼光留在钱慧的身上，眼神渐渐柔和起来。她，习惯地向朱中安嫣然一笑，这个让朱中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动作，把朱中安的心一下子浸润到爱的大缸中，他又回想起那些年代。

我又来到铁家牧场，那辽阔的大草原。铁府有祖传的规矩：男丁须尚武，弯弓骑马，驰骋下。许多八旗子弟已经沉醉于酒食征逐中，但铁家。他们仍然记住先辈征战四方的艰辛，仍然把习武放在第一位。这也是铁家能累世繁荣昌盛的原因，也是他们成为满族镶白旗中最出类拔萃的一系的原因。我也学会骑马，这样我就能到关外牧场去看慧啦。慧家也变了，她的母亲被发配给一个老兵。慧的继父对她们母女俩还不错，这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我去找慧，她不在。她母亲王姨告诉我，慧有一群羊要看养，现在，她在草原上。

慧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之所以叫她妈阿姨，是因为她家和我家是世交，她外公王则林是我爷爷最好的朋友，一生一世的朋友。然而，现在她母亲对我已经有点疏远了，主要还是我母亲的缘故，她们俩以前像亲姐妹，现在硬是有那么个鸿沟横在中间，彼此之间生疏了很多。可是，我和慧不能生疏，也不会生疏。我去牧场找慧，很快就找到了她。原来她的羊群中有三只母羊生下三只羊，两只很强壮，第三只很，很，得就像只兔子。王姨看不起这只可怜的羊羔，它不值得活着，它根本长不大，白白浪费精力。这些话让慧很难过，她觉得这个家伙比别的牲畜更可爱，更需要关怀。她叫它“不点儿”，她决心加倍细心地照料它。她的过分照顾，有几次反而把它弄死。她实在是太爱“不点儿”了，总是把它抱在怀里，一步也不肯分离。猫和狗很喜欢人们的爱护，可是羊呀，只要吃得好，睡得好，却不喜欢人们去麻烦它们它们要睡便睡，要走便走，喜欢随着它们自己的意愿。母亲劝她，不要过分溺爱“不点儿”。

可是慧并不在意“不点儿”是否长大，她觉得就这么样更好，她能永远把它抱在怀里。每放羊时，母亲禁止她把羊羔带到牧场上去，它们还太，草上太冷。两只大的羊羔还经得起和母亲的离别，因为它们好像知道母亲们是为它们去找食的。可“不点儿”就不行了，它总是叫得那么悲哀，使得慧更不愿让它和自己分开了。于是她坚持要带它们一起去牧场，母亲没法子，只好随她便。反正这些羊羔死了，也不是大损失。这些家伙已经让女儿发疯了，一到晚只惦记这些羊羔，连羊群也不好好看管。总是很晚出去，很早赶回来，这样下去，羊群都长不肥。现在一起出去，死活凭它们自己的造化吧。可是慧毕竟还是个孩子，她对周围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有时也要去看看鸟，采采鲜花，或是观看上的云朵。这，慧去追赶一只喜鹊时，把“不点儿”给弄丢了，等她想起来时，已经没了“不点儿”的踪影，她急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当我骑着马，找到她时，她一把拖着我，让我赶紧去找“不点儿”。

我把她抱上马，一起在四周寻找。马儿在草原上欢快地奔驰着，没多久就看到“不点儿”远远离开羊群，独自在大草原上悠然自得地溜跶着。慧高胸跳下马，把“不点儿”紧紧抱在怀里。到了家，她很认真的亲吻我。这时她才发觉我已经能驾驭骏马了，她开始向我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简直让我没法回答。然后，我们骑上马，高高兴胸回去了。以后，只要有机会，我总会骑着马儿去草原。去看那儿的，去看那儿的地，去看我那鲜花一样的慧。

几年后，我娘觉得身体不行了，她开始为我担忧。铁老爷请了京城很多有名的医生，也不个所以然来。娘和铁老爷谈起了我，铁老爷知道了她的心思。我虽只有一半汉族血统，但我在铁府的半奴半主的特殊身份，也使铁老爷好生麻烦。最终，铁老爷还是将我划入铁家牧场的名册，虽然归入包衣一档满语奴隶、僮仆的意思，但也可算是满族镶白旗的成员上报朝廷了。这样一来，索性把我入了旗籍，上了正式名册，成了吃皇粮的了。这样的安排，娘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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