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字天书：12. 应是你 (2-1)

寂静弥漫在逢芳阁中，所有宾客都紧盯着台上那女孩手中的宣纸，没有发出任何赞叹或是评价的声音。

他们心中不断回响着女孩婉转优雅的声音，那种华美的质感与最终的欣喜哀怨结合在一起，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坐在三楼的老者终于开了口。他声音低沉犹豫，却是仍在琢磨这词中的韵味：“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一句，当真是妙极。”

“的确是妙，也不知究竟是心念之人爱慕之人，还是想象中完美无缺的璧人。”另一位老者好不容易咽下口中的食物，含糊不清地回道：“而且那上阙的华美景象也是精妙，短短数字便已将这景象呈现在了我等眼前。”

“额...元兄，是真的在我等眼前...”

抬手指了下面前戏台上方原本空无一物的虚空，岳仁笑着开了口。只见那筒状的建筑中心竟被一片半虚半实的景象填满，看起来很是神秘。

“词生异象，对于这等旷世之作来说是应该的事。”元姓老者点点头，心中却有些尴尬。他刚才多饮了几杯酒，脑袋竟有些迷糊。

这几人说话的声音虽不大，但在刚才几乎落针可闻的寂静中却显得很是清晰。其他人见这几个元老已开始了议论，便立刻向着身边的人说起了自己的感受。

千人千面，各有己见。这些人低声讨论着这首青玉案，尤其是最后一句中那灯火阑珊处的佳人，更是他们思索的重中之重。

鸾仪同样转过头，望向了厉青松。她张了张嘴，似要说些什么，但却又一时不知从何问起，只能在那里无声的比划。

厉青松哑然失笑，他伸手握住了鸾仪白皙的手掌，在桌下轻轻揉捏着。后者顿觉瘙痒，忙想将自己的手从对方的魔掌中抽出来。

“先别想那么多，看看此等华丽的异象吧。”

皇帝的声音传入耳中，使鸾仪不由一愣。她抬起头，仔细望向那若实若虚的异象，一眼便看到了那本应不易发现的人影。

只见在那华美异象最侧边的角落处，一个身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正默默站立。她翘首张望，似在等待某个应该望向她的翩翩公子。

但诡异的是，这女子的脸竟完全被白雾笼罩，让人看不清她的具体样子。但鸾仪心中却隐隐地产生了几分熟悉感，仿佛那女子与自己...相处已久一般。

厉青松面带微笑地看着鸾仪，他自然知道那异象中的存在究竟是何物，但按着宋阅礼与鸾仪一贯的相处风格，惊喜是永远要留到最后的。

周围望向这异象的人自然也发现了那翘首以盼的女子，但他们的表情却与鸾仪完全不同。在这些公子眼中，那白裙身影明显是长着一张自己倾慕之人的面孔，美丽大方，楚楚动人。

这些人脸上带着惊讶或是怜惜的表情，或是摇头叹息，或是稍稍起身，但身为文士或是了解文士的他们皆明白异象的本质，因此没有人做出什么失态的样子。

厉青松缓缓吸气，将周围难以察觉的气息收入腹中。那女子的脸现在究竟是什么样子他并不在意，但提供给他的怪异文气却给他带来了实打实的精神提升。

这种文气与之前完成《蜀道难》时完全不同，那时的文气宛若山岳，厚重沉稳，宛如携带者千钧之力般镇压脑海杂念，而此时的文气却更像一种温柔妩媚的安抚，使大脑压力放松许多，更加清明。

这样想着，厉青松对文气的了解却更深了几分。看来获得的文气种类与所作诗词文章应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相互之间有着极为明显的区别。

终于，那主持之人从华丽的异象中回过了神来。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朝着下方高声喊道：“那么，此词的作者可否起身让大家见识一番？”

听到他的话，所有人都扫视起了四周，紧张却期待地望着现在起身担当名号的人。按着他们一贯的认知，能做出此等绝世名作的文士定会立刻现身，谦虚地恭维一圈周围之人。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整个场上竟没有一个人站起身接下这个名头，所有文士都在家紧张地望着四周，没有人露出丝毫得意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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