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立在木椅后方的人轻轻拂去自己脸上的口水,嫌弃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兄长。
从文士的角度讲,自己这皇兄还真称得上是粗鄙不堪,行为举止毫不检点不说…牙也没有好好刷。
厉青松见对方这般表现,脸上浮起一丝尴尬。虽然宋阅礼的记忆中确有这身为侍卫的弟弟,但突兀出现,还是把他吓了一跳。
清了清嗓子,厉青松迅速转移了话题:“阅义你刚才所问之事…是什么来着?”
“皇兄为何要放那侵吞天书的岳仁离开…”
“对,为什么要放那老贼离开。”厉青松点点头,嘴角噙起一抹笑意。
他面向朝堂大门,看着那逐渐远去的佝偻背影,言语间有些兴奋:“当然是想要多拿些好东西喽。”
而且需得是能让我把它们带出去的好东西。
宋阅义轻叹口气,身穿黑衣的他后腿两步,隐在了木椅后方的阴影中。对自己这个皇兄而言,无利不起早这话倒真是合适。
厉青松用余光瞥了一下隐藏起身形的弟弟,脑中再次浮起了一些有趣的资料。
这宋阅义身为争夺皇位时唯一站在自己这边的弟弟,本身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修文奇才。自三岁起能写诗作画,十岁雄辩帝王之师,可谓前途无量。
单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天赋异禀,在修文气的世界中必将登顶的男人,却在父皇驾崩后全力辅佐起那唯一一个不喜修习文气的兄长,甚至甘愿隐藏自己,推对方登上皇位。
这在外人看来虽是极为不可思议,但厉青松却通过记忆明白了此中缘由。
天下当然没有白吃的午餐,宋阅礼将自己这弟弟拉入阵营,便是算准了对方一心求文气,无心争皇位的本质,再以数页能汇集文气的天书做引,方才说动了这位天才。
但这种败家行为却让厉青松有些难受,按着脑中多出的记忆,这天书绝对称得上文人至宝,按着诸界求极门的规则,也定是能带走的宝物。
它天生地养,是天地文气在世间凝聚而成的书页,即能蕴养文气,亦能帮助提高文人才思,是所有文士趋之若鹜的珍品。
而宋阅礼搜集数页天书,却只用来拉拢了自己的一个天才弟弟,着实有些…暴殄天物。
当然,话也不能这么说。若是没有着弟弟的帮助,皇位花落谁家还真是未知之数。到时候厉青松说不定就得来上一出篡权夺位的戏码,费心费力,吃力不讨好。
这么想着,朝堂外面却突然传来了密集杂乱的敲钟声。厉青松闻声抬头,却看到那外面的空地上不知何时竟摆出了两张巨大的木桌,在阳光下反射着包浆的光泽。
“这…哦!”厉青松愣了片刻,随即从记忆中找到了这一幕的来源。
今天正午应是两位文臣作诗比斗的时间,倒能正好让自己好好认识一下所谓的文气。
这样想着,厉青松身子稍偏,靠在了木椅侧面的扶手上,轻轻抚摸着怀中的银色狐狸,慵懒却感兴趣地望着前方。
“偌大一个王朝,总有些人的心思没用在正地方,朕能理解。”
他盯着两位坐在庭院中的老者,却觉对方的准备工作确实有些无聊。那磨墨铺纸的童子走来走去,将一些器具摆在二人的桌子上。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那些“后勤人员”方才退出了厉青松的视线。两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缓步从两侧走出,那一步一顿的走法着实将风度气场拉到了最高。
“张兄别来无恙啊。”
“李兄才是,李兄才是,风采不减当年。”
一开场便是熟悉的客套话,那声音之洪亮恨不得让所有身在皇城中的人都听清楚。只见两位老者先是走到桌子的中间,缓缓抱拳行礼,表示尊敬。
厉青松打了个哈欠,回头看了一眼一身黑衣的宋阅义。按着记忆中的场景,这位以做杀伐诗篇为主的文士,可没有这般磨蹭。
两位老者寒暄半晌,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不服气。在最后确定了文斗的方式后,他们再次拱手,转身坐到了各自身后的木桌旁。
“那么张兄,这第一首诗,便以‘山’为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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