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姓王,据说是这将军府的老人,是看着独孤断长大的,齐鸢不由得对她有了几分敬畏之情。
看着大佬从小团子长成个大反派,也是很需要勇气的吧。
齐鸢顺手捻起桌上盘里的桂花糕,咬了一口,香甜可口,着实不错。不过这里虽然说吃喝不少,比在那个齐府的家好多了。
但这可是大反派的地盘,随时都有丢小命的风险,齐鸢愁的头发都掉了一把。
戌时,齐鸢沐过浴,坐在铜镜前哀悼自己逝去的头发,婆子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打着瞌睡。
一把年纪了,齐鸢怕她着了凉,拿起一块锦衾走到婆子身边给她盖上。
这时,门突然开了,齐鸢吓了一跳。她往门外看去,月被一片乌云掩盖,门外人的面目一瞬拢在一片昏暗里。宛如来索命的罗刹恶鬼,齐鸢吓得后退了一步,要不是不会说话,她此时已经喊出来了。
独孤断带着酒气走了进来,门口的婆子在他开门时就醒了,把锦衾搭在椅子上,行了个礼,退了出去,顺便把门带上了。
齐鸢后退了几步,突然觉得有点紧张,她对上独孤断的眸子,里面翻滚着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有压抑,痛苦,孤注一掷的绝望,还有渴望。
齐鸢由于刚沐过浴身上穿得很单薄,透过素白的寝衣影影绰绰可以看到里面桃粉的小衣,映在独孤断的眸子里颜色又深了几分。
齐鸢紧张地四处看,这种情况下该怎么摆脱尴尬?
她眼神一亮,拿起纸笔写了几个字,给独孤断看。
“我先去更衣了。”说完就放下纸笔准备开溜,大佬你自己在这慢慢醒酒吧,她胆子小,就不奉陪了。
齐鸢鬼鬼祟祟慢慢往门口靠近,独孤断伸手揽过欲逃跑的小姑娘。
齐鸢在他手下就像一只被命运捏住后颈皮的小猫咪,她想掰开独孤断的胳膊,可是他却纹丝不动。
“你很怕我?”独孤断盯着小姑娘不断颤抖的睫毛和掩不住惊恐的盈盈双眸。
大佬你可真会开玩笑,那不是很怕,是非常,十分,超级,怕啊!
齐鸢瑟缩着,试图挣开独孤断的桎梏,但被独孤断抓得更紧。
独孤断将齐鸢裹在轻薄寝衣里柔软的双臂一拉,扳在他后腰处。
搭着小姑娘细软的腰肢往上一提,将小姑娘趿拉着木屐的小脚搭在自己黑丝步云履上。
齐鸢瞪大了一双水当当的杏核眼,还没来得及反应,唇上就被一片柔软炙热所覆盖。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受,似乎很熟悉,又似乎很陌生,零星的记忆片段冲入脑海又沉入深处,归于沉寂。
二人缠绵以为的影子映在灯光阴影下,宛如一对交颈鸳鸯。门外夜色如水,月光皎洁,穿堂而过的微风吹动室内烛光微微晃动,映在雪白的墙壁上,带着几分沉郁隐秘之感。
不知是谁心里最隐秘的秘密和爱恋缠绵交织,相辅而就。是谁的甜蜜,又成就了谁的执着与放纵。
萤火微光,灯光如豆,一只小小的飞蛾却被那神秘暧昧的灯光迷惑,试探的靠近却被灼痛。本该就此放弃,谁知这小虫竟然不知为何仍一遍遍地尝试。
或许它只是向往光明,而那灯火刚好在发出光芒。或许它只是向往温暖,而那灯火刚好在燃烧发热。或许它只是讨厌黑暗,而那里刚好充斥着光明与希望。或许它只是讨厌寒冷,而那里刚好温暖如春。
总之,那飞蛾一遍遍的尝试,终于让它找到了一丝缝隙,它飞入了火焰中。火光吞噬了它渺小的身躯,但它的灵魂一定得到了解脱,想必它若是有表情的话,那张脸上也应该是带着笑容的吧。
或许世上再不会有人记得它,一只小小的飞蛾,在一个普通的夜里,为了追求光明与希望,燃烧了自己,投身于那永恒的火焰中熊熊燃烧着。
物犹如此,人何以堪,这世界上的万物不都是如此吗,执着着,愚蠢着,愤怒着,不平着,想要拼命的改变却无力挣扎时,除了以身祭奠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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