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跟随 (2-1)

舒尘，他是一个听力有问题的残疾人。

何橪看着手里的助听器，一动不动，任由来来往往的人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

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可是何橪还是站在原处。

突然，一阵尖锐刺耳的喇叭响起，惊扰了沉默中的何橪，下意识的抬头，就看到街对岸，舒尘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舒尘。

这两个字在何橪的喉头滚了一圈，却没有喊出口，两人就这样对望着，来来往往的人和车，在他们之间形同虚设，视线的交织，一眼万年。

最后的最后，何橪牵着舒尘的手回到了店里，在阿沁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把他送到上了三楼。

房间里，舒尘就像小学生一样坐在床上，视线一刻也不曾从何橪身上挪开。

何橪也是第一次进他的房间，窗帘关着，室内光线昏暗，先是拉开窗帘，她才比划手语，询问他还有没有别的助听器。

原先那个助听器昨晚摔坏了。

舒尘摇摇头。

何橪叹了口气，这人都不知道多带一个备用么，无奈她拿出手机，准备查找附近的医院，医院有卖助听器的。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点开地图，就被舒尘拽住了手，随后一个用力，她便趴在了他的身上。

“我困。”没了助听器的舒尘，就像是没了牙齿的老虎，整个人都温柔了不少。

加上说话一板一眼的语气，木讷中带着呆萌，就像是撒娇的大狼狗。

何橪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脸瞬间变得又红又烫，挣扎的爬起来后，转过身，不敢去看舒尘。

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脸，何橪才转过身比着手语，让他休息。

舒尘似乎真的是累了，也配合的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好在这个地方小是小了些，还有所比较大的医院，何橪在网上挂了号，第二天就带着舒尘去了医院。

前往医院的路上，舒尘一直靠在何橪的肩上，双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一副极其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何橪虽然有些不自然，但也没有拒绝，第一次见舒尘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小心翼翼，极其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来到医院，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但检查的结果让何橪震惊了。

医生告诉她，舒尘的右耳完全听不见了，左耳的听力也一直在下降，按照这个速度，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失聪。

何橪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在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忍不住的放开舒尘的手跑到了卫生间，捂住脸哭泣。

失聪的后果她是知道的，因为无法听到自己的发音，渐渐地口齿会越来越不清楚，到最后丧失语言能力。

在她心中，舒尘，算不上是天之骄子，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她喜欢舒尘就是喜欢他的纯粹和不服输，但是她也知道听力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如今不仅要剥夺他的听力，还要剥夺他的说话的权利，真的是很残忍。

想着刚才舒尘看自己的眼神，何橪更加的心痛。

没有再见时的深沉和戾气，他茶褐色的眸子里，全是不敢沾染的清澈。

何橪哭了几分钟，这才止住眼泪，走到洗手台旁，洗了把脸。

卫生间外，舒尘就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一样，垂头丧气的看着自己的鞋尖，只要有人出来，都会抬头看，发现不是何橪，又失落的低下头。

所以在何橪刚踏出厕所门时，就被舒尘紧紧的抱住，声音有些沙哑，“怎么这么久。”

温暖的胸膛让何橪不在那么害怕，就这样感受了三秒，拍拍舒尘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摇摇头之后又带着他去拿了助听器。

佩戴好助听器，何橪忐忑的喊出他的名字，声音沙哑得就像是沙子刮过一样。

舒尘看着何橪，晓得是自己吓到她了，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着她的脸，认真的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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