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人为首告,那百姓们便连天价的诉起苦来,沈家为富不仁,欺压百姓,早已是怨声载道,此时一片连天价的叫骂,也惊得州官老爷脸上渗出了汗,可是,他只是一个偏远州府的小小父母官,哪里得罪的起家中当朝,有权有势的沈家啊!所以,他只能私下里从了沈家的安排。
“肃静!肃静!”
他怒不可遏的拍打着惊堂木,让下方的百姓们肃静下来,他高座堂上,震声喝道:“本案经我审证,苏小怜其父为沈家劳役,因病而去,根据大唐律法,女儿应当继父身为沈府私仆。而本应为私仆受沈府使唤的苏小怜却背主潜逃而去,更有沈家员外所言,苏小怜平日里贼手贼脚,因见府中金帛财物甚多而常常窃取,如此便足可定罪!”
“老爷,小怜冤枉啊!”听到州官竟然如此审案,苏小怜不顾擦去泪水,声嘶力竭的哀声恳求着:“小怜一介民女,从来没有做过这等事情,请老爷明察啊!”
“一派胡言!”官老爷吹胡子瞪眼,怒视苏小怜,喝到:“本官已经仔细的查访过,你这低贱的私仆,只会捏造事实,当着明镜公堂所言一派虚假,妄图欺瞒本官!当真是胆大妄为!”
“那衙役听着,与我将这胆敢欺瞒公堂的贱丫头拉将下去,给本官狠狠的打!”
当下,便有那主司刑讯的衙役,将哭喊挣扎的苏小怜架将起来,摔在了长凳之上,举起棍棒便打,但是却听得下方百姓一阵喧闹,有一个少年冲了上来,高呼州官道:“且慢动手!”
州官看那人时,竟也是一般的粗布衣衫,但是眉宇间隐隐含着一分英傲之气,面容俊朗,不似农家之人。当下便怒气冲冲的吒道:“你那何处来的布衣,竟胆敢扰乱公堂,妨碍本官办案!速速给我滚出去!”
“你身为一州之父母官员,竟然是非不明,但凡办案,必兼有人证物证,可是你却不顾查证,便将原告加以强刑逼供,这般断案,又有何分明之处?”陆扬凌然不惧,也是怒气填胸,孤身立在公堂之上高声讲道。
“嘿嘿,在这云州,老子说的就是王法!”那州官狂笑道:“苏小怜背主私逃,犯下大过,本官正待要好好的审问于她,你那布衣又有何权利阻拦!那士兵听着,速速将他叉将出去。”
可怜陆扬不及争辩,便被那众多士兵推搡了出去,他忍不住破口大骂昏官误民,但是在公堂之上,又无能为力。
苏小怜柔弱的身躯被按在了长凳之上,有那满脸横肉的衙役将她死死按住,沉重的实木板子,雨点一般的拍在她的背上,打得她皮开肉绽,鲜血横流。可是这些,都不能令她感到疼痛,让她痛不欲生的,是这个泾渭不分的黑暗世界,她对一切都绝望了。
一旁的供词早已备好,便放置在地面上,只是等候着苏小怜招供。但是,她身受惨烈的板刑,却依然将自己的手掌紧握成拳,不肯在那屈辱的供词面前就此屈服。
衙役们尽气力的打了一阵,见苏小怜依旧忍受着不肯招供,便去将她的手张开,不料却丝毫扳不动,她的指甲已经深深的镶入了肉里,衙役空费气力,也不能让她张开手掌,在纸面上画押。
不知毒打了多久,她早已奄奄一息,刺眼鲜红的血从身体中流淌了出来,将早已擦拭干净的地面染得猩红,很多百姓都不忍再看这人间惨剧,默然而然的离去了。他们也是血肉之躯,一样害怕,那带着木刺的板子会落在他们的身上。
早已侯在一旁的师爷睁着三角眼,来到了她身旁,将她的手抬了起来,沾上地面上的血,在那招供词上面,按下了一道醒目的掌印。
“根据本官审讯,苏小怜罪名落实,该如何处置,本官他日定当发落!退堂!”
“威……武……”衙役们随声附和着,他们心中也明白,这苏小怜完全是咎由自取,偏要去惹那不该惹上的人,这下子连天王老子似乎都不能救她了,依着那沈家一贯处事的狠毒,这苏小怜在他们眼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再也不能掀起什么风浪。
州官的所作所为,都是在沈家的授意下所照办的,他不由得心中暗喜,此番为沈员外处置了苏小怜,定然会得到极大的好处,免不得会升官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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