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老旧的平房大门被窗外层层白雪合力堵住,淡蓝的玻璃窗也俨然冻上了一层厚厚的窗花叫人看不清外面,皑皑白雪仿佛将整座房子变成了一个牢笼,房里人都成为大雪的囚徒。
男孩似乎害怕极了,他看不见外面究竟有着什么,他只能选择把自己的脸埋首在膝盖上,让过长的双腿不自然的弯曲着蜷缩,双手在膝盖间交叉而过,而窗外似乎有个黑影飘过。
那黑影先是逼近窗前朝里张望,许是张望许久也看不到屋子里的情况,那黑影似乎是放弃走了,这让男孩不禁感谢起这场冰霜来。
不一会儿,男孩埋在膝间的头微微抬了起来,他的眼里不时闪过茫然的情绪,却又带着些许好似足以压垮他的崩溃无声的在黑漆中发狂咆哮。可当茫然散去些许,他又懦弱的把自己团成一个球缩在炕角,红着一双眼睛直直盯向巴掌大的房里唯一的光源,仿佛那里有着他全部的希望。
那是他从一片坟地里苦苦寻了一整天才找到的一根特殊的蜡烛,他流不出泪来,蜡烛便只好替他流血,毕竟他们此刻是这样的亲密,他只剩它,而它只有他。
与此同时,门外似乎又响起了脚步声。
那声音沙沙的,一个脚印一个声音的朝他走进,慢慢的,慢慢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他的门前。
男孩真是害怕极了,可他只能将自己蜷缩起来,咬紧不时上下相碰的牙关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他不时露出一只眼睛,却很快将其闭上。
会是谁呢?
是来带我走的吗?
门外的声音似乎停了下来,男孩吊着自己半松不松的气心悬在了半空,紧抱着自己的手臂却好像累极了忍不住松懈下来,与此同时声音再度响起。
男孩屏住呼吸,仔细分辨寂静夜里那轻微的声音,这次不是鞋底踩过大雪的声响,那好像是金属和金属片之间相撞的声音,男孩闪烁着火光的眼睛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的在想:哦,原来是他的门锁被人打开了。
直到大门马上就要被撬开,男孩突然又歇斯底里了起来——
是他吗?是他回来了吗?
男孩无声的对镜中的自己咆哮着,可他不敢亲自去查探,他甚至不敢去吹灭他此时共患难的‘兄弟’,好让他在黑暗中多上一层保障。
最终伴随着“啪嗒”的一声脆响,年久失修的房门“嘎吱”的被人拉开,一个黑影迫近了。
男孩把脸埋在膝上,紧紧的闭上双眼,他什么也没看见他只是出现了幻听。
对,他什么也没看到,只要他看不到,那就什么也不会发生,什么也不会改变……
直到他被人带到这个带着暖意的房间时,夏正都是迷茫的。
车窗外的夜色一如既往的美丽,只是今夜星星弄丢了他温柔的合租先生,只能孤独的高挂在看不见一点月色的人海上,承受着属于他一个人的夜晚,换与孤独作伴。
凌晨一点半,街道两边霓虹闪烁,路上行人却是寥寥无几,但也偶尔会有那么一两句怀旧重金属音乐从某些富丽堂皇的建筑物中露出头尾,伴随着夜间辛苦应酬惹了一身酒气的中年男人“呕”的一声,真正的夜晚才算是开场。
此时事务所内,施语倒了一杯香气醇厚的咖啡放到了桌上,对着瞳孔有些涣散的男孩提了提嘴角,将手中另一杯温热兑了蜂蜜的牛奶塞到了沈柠月有点冰冷的手心里。
柠月握着自己的杯,一声“谢了”出了口却并未看向他,反而将目光移向那个发抖的年轻人,“夏正,男,今年二十二岁。现居住地文和镇柳河街360号,七年前跟着一个叫冯正辉的男人一起生活,直到这个人判了刑入狱后才变成独居生活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
在问讯室桌子上的是一沓调查问卷,翻开第一张就是车祸案死者冯正辉七年前入狱时的照片,在旁边注解着的文字则是将这个人外在的一生冷冷的标记在几张不大的白纸上,而那些不为人所知的内情,此刻就掌握在这个年轻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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