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弄响指关节,在被扭送到自己身边,正在争吵着说自己没有偷过八音盒的男孩胸口补上一记拳,然后将他按进墙角里好像在对付一条耐用的抹布,沾满了冻马粪的大钉靴踢他的脚。
“我花半辈子酿造的杜松子酒啊!”
店长将两汪热泪压进眼眶,他动容地叫了出来,海象般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亲眼见证这些喝完手里的杜松子酒的精装小伙子,肩对肩的走进店里开始新一轮的翻箱倒柜。
男孩们被连拖带拉地带到马车上,艾莉丝戴上了镣铐,排在他们后面,她丧失了求生欲,这场面实在过于似曾相识了。
虽然人数不多,但由于路肩很窄的原因,艾莉丝被挤在橱窗的凸窗上。这个场景让她觉得非常熟悉。艾莉丝将头转向明亮的地方,看见透明罩板上细小的雪花聚成一撮微亮的冰晶,她的鼻子在上面被压得扁平,橱窗的被她的呼吸弄得模糊,一会会又马上消散,室内发出的光非常亮。隔街飘来肉眼可见的蒸汽,充斥着炖肉和土豆的浓香。
“艾莉丝,你被所有人背叛了。”
橱窗的洋娃娃说道,它转动的头颅发出格拉格拉的响声,有点像螺丝拧紧的声音,它张开嘴,伸出来苔藓一般的舌头。
而艾莉丝闭上了嘴巴,在三周的长途跋涉中,由于只吃冰冻住的食物,所有食物都似乎只有泥的味道。
“我知道。”
眼中的东西又摇晃了起来,店里许许多多洋娃娃的头吊在绳子上。眼眶是空的,她看见鲜血从空洞洞的眼孔滴滴答答地流下来。
“我随时可以走。你知道吗。”
艾莉丝对幻象说到,从待在医院的第一天起,她就能看到稀奇古怪的幻象。有时它们会对她说话,但她知道它们不是真的。
“我随时可以逃走。这一点都不难,只要沿路推翻那些垃圾桶,就没有人追的上我。”
幻象中的洋娃娃张开了嘴巴,它改变了面貌,两边的嘴角咧到耳根,简直快要到脸后汇合。长的也不同于其他崭新的玩具,就像是缝补的时候找不到针线而胡乱拼凑而成的那样,虫蛀的绒毛,打成结的耳朵,两只眼睛纽扣被扯掉的线头残留。
“我知道的。”
“买一点吧,只要半个便士就行了,围兜里的小玩意儿我都有。”
穿着补了又补的条纹布,卖花女提着几近空无一物的篮子,被拦住的行人不断摇头。玻璃中玩偶翕动的嘴型,和身边不依不饶的叫卖声相互重合,像一串气泡似地在平板上结出白霜似的吐息。
“你买点什么呢?买点什么呢!”卖花女提着几近空无一物的篮子,奔走的声音消失在远处。
艾莉丝的肩膀被一把抓住——非常、非常的疼。她一屁股坐回马路前的灰泥石板上。一个模陶土花盆在她身旁摔碎,她踉踉跄跄地倒退了几步,头撞到墙上。
她转过头,身体带着手臂一起借助冲力前倾,然后看见抓着她的警察扭曲着脸朝向她,惊惧的表情,然后向后倒去。抓着她的手无力的垂下,他向后,就像坏掉的香蕉一样软踏踏的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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