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孽徒？ (3-1)

“你……终于还是对为师……下手了！”

在方澈面前的，是一位面容清癯的青袍老者，年岁大概在六十上下。

花甲老人的声音悲凉而又颤抖，脸庞低垂，嘴角布满了血渍，眼神趋于黯淡。

是谁？

方澈微微晃了晃头，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短暂的几秒钟后，方澈的视线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浮现在他眼前的，依然是那位眼神充满悲伤的老者。

老者的胸口中了一剑，鲜血淋漓。

长剑贯胸而过，直接透过了老者的肩胛骨。

而那一剑却被方澈自己持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澈记得前一刻自己只是求职失败后中暑晕了过去而已。

这个时候他应该躺在医院上醒来才是，怎么会看见眼前这奇怪的弑师场景？

幻觉还是梦境？

可眼前的情形却清晰而又真实地印在脑海，让方澈有些无措。

很难用幻觉或者梦境解释眼前的情形，因为这一切都过于真实，虚无的梦境和幻觉都不可能有这样的质感。

放眼望去，四周满是巍峨高耸的青山。

骄阳高挂，蓝天澄澈，如同世外之地。

然而阳光之下，却是充满血腥的修罗场……

青山间的雄浑建筑燃着熊熊烈火，到处都有令人心惊肉跳的刀剑交击声。

这些声浪鼓动着耳膜，袭来隐约的刺痛感。

同时四周弥漫着呛鼻的血腥味，痛苦的呻吟也从四周不时传来。

方澈仅是扫了一眼四周，便已经头皮发麻。

四周散落着不少身首异处的尸体，一幅幅绝望的表情凝固在惨白的脸庞之上。

这些死者，睁着死不瞑目的浑浊眼睛，身上的衣饰也让方澈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根本就不是现代款式，而是古装……

离自己最近的，是一位风骨清癯的老者，年龄大概在六十上下，正满眼悲伤地望着自己。

这位老者胸口被一柄长剑洞穿，大量的鲜血从伤口处涌出，染红了老者青色的长袍。

而自己好像正是施剑之人……

此刻的方澈修长的五指正握着一柄长剑，剑刃冒着寒光，刺穿了老者的胸口。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澈心下一凛，下意识地甩开了持剑的右手，迅速后退了几步，不敢和那位老者对视。

我不是中暑了吗？

方澈心跳骤然加速，眼前恐怖的情形使得他方寸大乱。

额……

用力地呼吸了一口，原本只是打算让自己镇定下来，却没想到全身都因为这一口呼吸而陷入了剧烈的疼痛之中。

疼痛排山倒海般袭来，使得方澈一阵趔趄，跌坐在地面上，而这阵剧痛更让他确定眼前的一切并非幻觉或者梦境。

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刚才还没来得及细看自己，此刻忍着剧痛，不安的方澈看了一眼自己，接着眉头不由抽动。

自己已然换了一具身体，穿着奇怪的古装服饰，身上遍布着好几处触目惊心的伤口，看起来也受了严重的伤。

严重到连呼吸都好像有点困难，惊魂甫定的方澈脑海瞬间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放缓呼吸，缓解呼吸带来的全身剧痛。

而此时的老者情况同样好不到哪里去，那一剑刺穿了他的肺叶。

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灾难，仿佛无数的蚂蚁一起撕咬。

但身体上的疼痛却远远比不上心里上的创伤……

眼前这个自己从小培养的弟子，自己最疼爱的弟子，最后还是背叛了他，想置他于死地！

或许是最后一刻，自己的这位弟子良心未泯，把刺向他脖子的那绝杀一剑改变了方向，他才得以侥幸活了下来。

老者神色委顿，痛苦地问道:“雪原……告诉为师……你到底为什么……背叛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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