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重秦根本 (2-1)

嬴渠梁这一回，是完完全全折服，除了满心震撼之外，就是无尽的欢喜。

虽然不知道李道要花费多久的时光，才能够达成内心的目标，但是有了李道这等大才入秦，秦国的日子，估计很快就可以好起来。

这才是嬴渠梁目前，最为关心的事情。

一行人纵马而归，为了照顾乘大青牛的李道，嬴渠梁和卫鞅还都特意放慢了马的脚步。

而嬴霜和可儿，则是坐在后方原本属于秦公的马车里，跟在众人后方。

走在颠簸泥泞的秦国官路，嬴渠梁根本忍不住内心的诸多问题，直接就在前行中搭话：“敢问先生，为何肯定，秦国可以东出，以扫清六合？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毕竟刚刚李道的话语太过吓人，嬴渠梁肯定想要问一问，他想着最好的局面，也只是恢复昔年秦穆公的霸业，但听李道的意思，这是想要统一天下呀。

对于这等问题，卫鞅也是投来好奇的目光。

李道舒服的坐在牛背，这大青牛极为神异，走起这种土路，居然丝毫不见颠簸，很是悠然的说出内心想法：“秦公不知。”

“四月前，我在齐国临淄之时，拒绝了齐王的邀请，当时齐王似乎很是愤怒，想要以大鼎活烹之事，来威胁我，我给了齐王一个小小教训后，这才离开。”

“秦公可知齐王宫前，三尊大鼎之事？”

“这是自然。”嬴渠梁轻轻点头，又很疲惫的叹了一口浊气：“渠梁自继位以来，研读诸国的文书，企图找到强秦之路。”

“也钻研过齐国的变法，齐国变法由皱忌牵头，齐王负责总治，听说那齐王宫大鼎，活烹的，就是齐国阿城的十多位官吏，由此肃清了齐国的吏治。”

李道轻轻拂了拂手，拂开快落到手的山林落叶：“这就是我肯定秦国，将来能够一统天下的原因。”

“？”嬴渠梁有点小懵逼，齐王拿鼎烹污吏，李道就肯定秦国未来统一天下？这里面的因果关系，他压根就不明白啊！

看嬴渠梁那副目瞪口呆样，李道也就不卖关子：“秦公当知，诸国变法，确实能令它们强大一时，却不能强一世。”

“齐国皱忌，魏国李悝，楚国吴起，皆有变法，变法过后，各自强盛，可结果呢？”

“魏国最先变法，强极一时，当时国力堪称列国之首，现如今不也面临衰落？楚国变法，地大物博，现在也困于南，始终无力再进一步。”

“现如今皱忌未死，可我敢担保，不出三十年，强盛的齐国，将会逐渐踏衰败倒退的路子。”

“以史为鉴，各国变法，归根结底，就在于变得，只是术治，针对的，只有恶吏。”

“说是变法，实为人治，绝非法治。有前劲，却无绵绵延续之力。李悝身死，吴起离楚，变法不了了之，后代君王，一旦继位，魏楚两国，打回原形。”

“变法，真正应该做到法治，而非人治，更不应该，是一届君王治。我和卫鞅来到秦国，就是因为，唯有秦国，能够做到真正的变法。”

“究其原因，在于秦公。秦公求贤令一文，令我等明白了秦公的强烈信念，不会受到秦国氏族之困，可让变法之路，真正的走下去。”

“其余诸国，国内情况复杂，君王权柄再大，都受到国内贵族限制，不能一展手脚，更不能长守法治。”

“唯有秦公所能，使法治长久，不因人而变。秦国，要走，就走根本强大之路，而非一时强大之路。”

这是李道最深刻的感慨，研读诸多史书之际，李道就看过秦国崛起的六世余烈说法。

其中嬴渠梁，嬴驷等君王，都起到了极大的作用，但也有嬴柱，异人这些守成之君。

守的是什么成？无非就是秦孝公时期的法，坚守此法，秦国才能够持续强大，从西偶羸弱，一跃为七国最强。

不会因为哪一位君王，而陷入颓势，更不曾损耗国力，这才铸就了，秦终结乱世的重要根基。

“先生所想，与鞅完全相同。”卫鞅在一边连声赞叹，这的的确确就是他内心的想法，认为空术治，太过一时，强国真正需要的，就应该是法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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