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鼻子老师又带着大家重复念了N多遍,终于下课了。一堆人哄地往洗手间跑去。正正说要尿尿,扯了一下招弟,叫她一起去,招弟跟过去。
进到一个小房子,中间一条尿槽,里面蹲着整排的学生,场面像极了百足蜈蚣虫。尿骚味儿真冲鼻子,招弟学着正正的样子找了一个位置蹲下来,紧张得怎么也尿不出来,她无奈地提起裤子。正正说怎么没听到你的屙尿声,招弟说大多人了尿不出来,正正像看外星人似的盯着招弟。
正正没有再叫招弟去尿尿,她倒是拉上芳芳。
红鼻子老师说招弟是最聪明最乖的孩子,她从不与同学打闹,总是被老师表扬的学生,在同学们眼里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敬而恭之,招弟神一样地孤单着,她的小脑袋里时时快速闪过老五,小舞,阿彩,佐岸......
“你怎么总是一个人傻呆呆,我们出去与同学们一起玩游戏吧。”小铃铛同学热情地拉着招弟出去操场。一堆堆的同学正在玩抓石头,跳绳,踢毽子,跳格石,老鹰抓小鸡,画地为牢......
小铃铛和招弟一起加入画地为牢的游戏,招弟与大家不熟,刚刚热闹的游戏来了一个新人,招弟很快被捉住,然后让招弟捉其她同学。同学们一个个泥鳅似的鬼精,招弟直到上课也没捉住一位同学,她觉得无趣极了。下次小铃铛再叫她出去玩,她竟不想出去了,招弟就是一个无趣的人。
红鼻子老师说教师节要几个同学上台表演,同学们有什么特长都可以报名上台,有几个男同学报名武术,他们相继上讲台露了几手,那招式就如老鼠在屋角里乱蹿。招弟想起《霍元甲》里的武术大师,同学们肯定没有看过,拽拽村还没有哪家人有电视。
红鼻子老师叫招弟上台背一首古诗,招弟头低低的,撸了橹裤子,红鼻子老师生气地说为什么每次上台都要撸裤子。招弟自己也不明白,她只觉得心脏要跳出来,不能呼吸。
很多时候,招弟不能准时到学校,放学的空隙是要去干活。招弟不想干那么多活,但逵婆说的,不干活就会挨饿。
老大和老二早上都得去学校上早读课,招弟低年级不用去,只能每天早上去放牛,老生产队留下的老牛,由四家人轮流喂养。
冬天里草地上冰冷的霜露打湿了招弟的布鞋,脚趾又红又痛。
招弟回到家,脱下布鞋晒太阳,露着脚趾晒太阳,白色热气从鞋面轻轻升起。逵婆在煮饭,看到放牛回来的招弟在晒脚趾,她倒来热水让招弟泡在热水里,并告诫下次穿水鞋去放牛。
每天下午放学要割草放进牛棚里,牛的胃口很大,晚上也不停地吃草。这条老牛成了招弟的好朋友,它从不欺负招弟,也从不偷吃路边的庄稼,它不想招弟挨骂。招弟大着胆子坐在牛背上,它就驼着招弟慢慢地前行,从来不会乱走乱蹿。招弟双手扶着牛背,感受着它的体温,老牛一拱一拱地往前行,慢悠悠地甩动着尾巴。它抬头张望着河水,招弟明白它想去河里泡澡以驱走身上的苍蝇蚊子。招弟从牛背上下来,拍一下它的背,它慢悠悠地下河去了。非常舒服地没进水里,只露出鼻子和头角。
招弟此时躺在岸边青草堆,望着蓝天白云小鸟,思绪无边无际。一大朵白云飘过来,慢悠悠地游走,变幻着各种形状,最后是佐岸的样子,一双忧郁的眼睛......
农村人养牛的好处是有大量的牛粪可以肥田,每到周末要清理牛棚,将牛粪挑到田里,招弟也有一担小畚箕。田梗路有点窄,招弟不想自己的牛粪碰到过路的人,闪在路边,掉进田里。
“哎呀呀,谁家的孩子呀?这么小挑牛粪,看着就心疼。”路过的是一位老婆婆慌张地拉起招弟。“逵婆,是你的孩子幺?”老婆婆经过甲甲屋去另一个村庄的皮肤医院看医生。
“是的哈,我家的乖孩子哈。”逵婆见到老姐妹眉开眼笑。村里的老人都认得逵婆的大嗓门,到处都有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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