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队长禁止我象您应该得到的那样对付您,李广元,否则我会让您看看,当您这张英俊的脸蛋在我用烧红了的烙铁烫上去之后还能这么嘴硬?”
接着,勤务兵弯下身,凑近李广元,盯住他的眼睛,然后向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就这样吧。分队长没有禁止我这么做,我没有得到命令。”
他在门口站住,转身向李广元喊道“过一阵我彻底给您解释一下,什么是信念,我会解释的,李广元。”
他经常回忆起在父亲家里度过的那个夜晚。他没有一下子明白,为什么深深印入他的脑海,还有他在谈论痛苦的事情、谈论当时激烈争论的事情时极为平静的举止夜里他和父亲在厨房刷茶杯,然后在大屋拖地板时,父亲忧郁地笑了一下“依我看,我象从前一样干了完全违背愿望的事人们的争论越来越多,取代了心平气和,我相信,国家即将发生重大的事件,我们又将离别,多么忧伤,我的家人啊”他明白,为什么在很久以后,在他开始工作时,他仍然没有忘记那个夜晚缺少社会生活、沉重的沼地的气息笼罩着国家,和人们的歇斯底里和人群的怒号,就是街道上过早的寂静和住宅中的人们套上的伪装没有个性、荣誉和尊严。
“我真幸运,”他想到,“一些多么卓越的人物注意到了我等一等,还有谁在一生中能有这样的幸福?这是救命良药,是跋涉中的休憩,是病中的梦。我在想他们,他们就在身边为什么此刻在我需要的时候,我如此清晰地看到他们大家?我重新回亿起这一切是由于勤务兵谈到了那些。”李广元明白了,“多么奇怪,罪恶的发展在你心中产生了善良,难道这出是有规律的?”
他又一次感到自己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可这又意味着等待。他不能再等了。这种可怕的感觉在撕裂他的大脑,碾压他的躯体,束缚他的行动,烦恼油然而生。
“我们的人能够赶来,”他心中说,“一定能赶来,只是别总去想它,另外想些别的什么可我想什么呢?二者必居其一,没有别的出路如果我们的人没有赶到,我就会被处死。一切都完了,真冤啊。”他想到“我也是这些年生活在这里,但又置身之外的为数不多的人,所以我比许多人更准确地了解这里要说出它是什么样的真实情况,就必须了解它对未来一代的人来说,这是必不可少的。这些年我有一种可怕的感觉我身在国内,却感到自己在现实之外,而是明白这是不能长久的。有人曾经十分正确地说过,达芬奇把自己的作品与下一个世纪联系在一起,他与米开朗基罗形式的理想毫无关系。达芬奇在探索内在的,而不是外形上美的意义。他是印象主义的鼻祖,因为他摒弃了的形态界线,借以理解空间的实质。他探索的不是,而是生命。对,马克西拇,”他心中得意地说,“想一想对策吧,想一想你愿意想的事情。要知道,这些年你丧失了说话的权力,这并不等于说要缄口默言,这并不怎么重要,问题是你在这里不得不说你不相信的话,你不得不说你所憎恨的话有时你愤怒得想大喊大叫,但你善于控制自己,因为你的一举一动都必须是恰当的,否则就会带来危机,对事业毫无益处。缺乏自制力,不善于等待,就去信教好啦,你又遇到了等待这个该死的词
如果这个词在折磨我,我又怎么办呢?我是个人,我和所有人一样具有极限这个生理特点,我比其他人更出色吗?”
“司机!”他喊道,“带我去厕所。”
司机来了,给他取下手铐,带他出了房间。他们走在一条长长的、和南京所有老住宅一样让人常常弄错的走廊上,经过一扇红色皮革包住的门时,李广元听到了里面一些人的说话声。这些人速度很快地向打字员口述,在嘈杂的声音中李广元清楚地辨别出常凯申那个处的队长的声音。
“即然前部长现在象所谓受难者一样被荣耀所包围,”队长开门见山地说,他的语调中加进了他自己对此的态度,“那就应当考虑拉拢与他关系很密切的女秘书马林。她不仅能提供关于被捕的部长亲属的极有价值的情报,而且也会采取一些行动。可见我们今后有必要接近她,迫使”
“小点儿声。”队长喊道,“我带着犯人停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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