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休养 (5-1)

赖恩左臂仍勾在梯子，摸索着把枪插到腰带里。他的左手仍抓着起爆器。古铜利用他注意力分散的机会，从后面蹿出来，冲到梯子下面，跳起来伸手去抢起爆器。

他抓住了起爆器，身体落下来时把它从赖恩手里夺了过来，几乎把他也从梯子拽了下来。赖恩骂了一句，想再举起手枪，却发现枪钩在腰带了。

古铜开枪时已经晚了——赖恩放弃了拔出枪来的企图，从梯子扑了下来。古铜射出的子弹砰的打在墙，赖恩猛地撞在他身，和他一起摔倒在楼顶，两人在水洼里翻滚起来。

古铜两只手里都有东西，他左手拿着起爆器，右手拿着手枪，在他的位置要举枪瞄准是很难的。赖恩压到了他身，举拳猛打，又来抢起爆器。

古铜用膝盖顶着他，翻滚着想要拉开距离瞄准，但是他打在赖恩小腹的那一记还不够重。赖恩追古铜，又举拳对他猛打，劈他的右腕，把他的枪打脱了手。手枪掉进一摊水里，赖恩猛冲过去想抓枪，古铜抬腿一扫，把赖恩摔得远远离开了手枪。

此时他摇摇晃晃往后退去。他撞在护墙，差点翻了下去。赖恩又去抓插在他自己腰带下的手枪。古铜不知道自己的枪掉到哪儿去了【】。他紧紧抓着起爆器，转身躲到安全梯。他的鞋在消防队员掉的什么东西滑了一下。他突然明白了那是什么，急忙用空着的右手抓起消防斧。赖恩刚从腰带拔出枪来，他就把斧头掷了过去。

古铜听见赖恩大笑起来，接着，他听见斧头砸在了他的脸。开始，他以为是钝的那一头砸中了赖恩，但斧头没掉下来。它还留在那儿，竖在赖恩的额头。接着他像个醉汉似的晃了晃，倒了下来。

但古铜还不放心。他蹒跚着前，捡起赖恩的手枪。他希望大火的呼啸声能掩盖住枪声。对着他的脑袋连开了三枪。

“老古！”

他的勇气已经耗尽了，一开始甚至没有意识到是蓝警官在喊他。

“老古！”

他转身看见蓝警官站在赖恩引爆过炸弹的楼顶。在他的身后，火苗蹿了起来，在雨水中咝咝地响着。

古铜向前迈了一步就摇晃了起来。他终于抵制不住震惊和疲劳的侵袭了。但是他不能停下，尤其是在他马就能救出龚玉的时候。他发狂地冲到梯子下面。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的。他和蓝警官绕过楼顶一个个炸开的洞，发现龚玉正拼命想从大火边爬开。在她身后，她原先躺在面的那张油布烧了起来。

古铜帮她起来的时候，火光照亮了他身刚才又受的伤。“赖恩死了。”

龚玉轻声说：“谢天谢地。”

“但我们还得提防雷娜塔。”他和蓝警官萨搀着龚玉，跌跌撞撞地从炙热的火焰旁逃开，向梯子那儿走去。

古铜又一次神志不清了。他不知道是怎么把龚玉弄到梯子下面来的，但当他来到赖恩的尸体旁边时，他又清醒了几分。他停住脚步，让龚玉靠在蓝警官身。

“怎么了？”蓝警官问，“你干嘛停下？”

古铜累得没力气解释。他搜遍赖恩的湿衣服，找到了他需要的东西：他的汽车钥匙。赖恩曾吹嘘说，他到楼下时他正在街看着呢。他们很有可能找得到赖恩开的那辆车。

但这还不是他要找的全部东西。赖恩刚刚把自己的手枪撞飞了，但枪不能留在这儿。他竭力回想他们搏斗的过程，跌跌撞撞地奔向手枪掉进去的那一摊水。但是他把手枪插到腰带之后，又不情愿地想起他还有事情要做。他晕乎乎地晃了晃。“这事儿永远没完。”

“你在说什么？”

“这个混蛋。我们不能就这样把他留在这儿。我不想让别人认出他来。”

他们抬着赖恩往梯子那儿走时，这具死尸显得格外沉重。蓝警官爬到楼顶，古铜费力地把尸体举起来递给他，跟着自己也爬了去，他们抓着赖恩的四肢，尽量走近火焰，把他扔进去。尸体消失在大火中。接着把斧头也扔了进去。

他一直担心雷娜塔会发现他们。他和蓝警官小心地回到他们放下龚玉的地方，抬起她继续顺着楼顶往前走。他们打算使用最远的那道安全梯，估计雷娜塔不会埋伏在那儿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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