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经常对她这样说,但她主动这样说过吗?或者每次他这样表白之后,她响应过吗?他想了又想,还是没有任何印象。
其他记忆迅速浮现在他脑海里他和龚玉第一次时,他们倒在她工作室的砖地上,沉浸在不明确的、尝试性的、充满敬畏的爱河之中那也是在9月1日,就是在他见过“戴红星”之后,就是在龚玉给他看过她的画之后。疑问一个接一个地涌上心头,快把古铜逼疯了。真是龚玉画的那些画吗?龚玉是她的真实姓名吗?她丈夫真的死了吗?就此而言,她真的结过婚吗?她与赖恩是什么关系?赖恩既认识他又认识龚玉,这不可能是巧合。
古铜心想,这简直是疯狂。他的上嘴唇渗出了汗珠。他觉得头重脚轻,失去了平衡。似乎一切都走了样,他所认可的任何事情都要打个问号。他产生了一种无法驱除掉的感觉,好像自己在一直坠落下去。他真希望自己从来没有从情报部门辞职。至少那时他还知道规则。欺骗就是准则,他从来没有被面前的谎言愚弄过。如今,在他决心相信生活并不一定要建立在欺骗之上时,他最终却被欺骗了。
那么,他问自己,他为什么对寻找龚玉有这么大的决心?是为了保护他所爱的女人吗?或者是怀着要让向他撒谎的女人作出解释的动机?迷惑不解是他唯一能肯定的感觉还有一个事实,那就是不管为了什么,他决不会罢手,一定要找到龚玉。他拼死也要尝试到底。
小李又在跟他讲话。“若是那位侦探他叫什么名字?蓝警官?发现你已经离开了圣菲城,他一定会气得发疯的。他会让省里的警察局追捕你的。”
“是追捕我们。”老杨补充道,“他在老古的住宅前看见过我们这辆车,他能描述出车的样子。”
“是的,”古铜说,“他会前来寻找我的。”
福特车驶上山顶,然后开始下坡,朝着远方的西宁驶去。随着圣菲的消失,古铜转过脸来,注视着面前漆黑的未知世界。
看惯了圣菲那些民族风格的房屋,西宁这种平顶、砖或木制外墙的传统建筑反而显得异乎寻常。圣菲只有几幢中式风格的建筑,西宁却有许多。它们在古铜眼里也显得异乎寻常,还有那些为数众多的牧场式平房住宅。林更淮的住宅就是其中之一。
找到这个地址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最后才找到一个有地图的地方。地图并不像他们所期望的那么详细,他们只好慢慢行驶,查看路标,但他们终于在城西的那片平原上找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大街两侧是外观简朴的牧场式平房住宅,那些草坪、树荫和围篱使古铜感到自己似乎来到了中西部的郊外。他又一次觉得不真实,感到头晕目眩。
“这就是那个地址。”老杨说。他正驾车驶过一幢似乎与其他住宅并无两样的房舍。
此时已经过了晚上10点,夕阳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宽阔街道上的路灯和少数住家窗内透出的灯光外,这片地区一片黑暗,居民们大概都外出了。林家住宅的后部和门廊亮着灯。
“也许他在家也许他不在,”小李说,“那些灯也许是为了阻止窃贼。”
“开车绕这个街区转一圈,”古铜说,“我们来弄清楚,到底有没有异常情况。”
没有任何异常情况。附近的一切看上去部和林家一样正常。
“也许我们弄错了,”老杨说,“这根本不像是个危险的温床。”
“这是我们手头唯一的线索。”古铜坚持着,不愿放弃希望。“我想问问那个姓林的,为什么他要大老远地跑去租车。”
老杨在街的一头把车停下。
古铜等到福特的前车灯熄灭之后才下了车。他想借夜色作掩护。可他正要转回身朝林家的房子走去时,老杨打开了行李箱。
“等一等。”老杨轻声叫住他,递给他一样东西。古铜觉出,这是一套撬锁工具。
随后,老杨又递给他另一样东西,古铜根本不用问就清楚地知道那是什么。他对那东西的感觉真是太熟悉了一把半自动手枪。
“9毫米口径,”老杨把声音压得更低了,“是把贝瑞塔,这是它的消音器。”老杨从手提箱里往外取东西,小李也动手往外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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