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相聚 (2-2)

“知道你性子刚烈，当年决计是叫不回来，那时我也没太担心，只要你能过得好，没想到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这十余年你都不回南疆，我也派出无数人去寻你，只怪龙泉大山太过辽阔，始终没能打探到你的消息。这些年里，我和你母亲日夜思念……”

秦仲认真看着女儿，话语中透着浓浓的无奈，他心地托起女儿的手，两眼中有雾气生出，在眼眶里打着转。

“前几日我收到消息，你夫妻二人下了龙泉山，直奔南疆而来，当时我就料定磐石城必有动静，三日前我便点起兵马在慈候，只是没想到青龙城竟会全部出动，看来我还是看了那些饶决心啊！”

父女二人四手紧握，四目交接，诉着一些分别后的事情，秦仲听地很仔细，父女俩竟忘记了成修文和溪的存在。

再这成修文，此刻他形同外人一般的站在边上，想搭话也不敢，于是便对儿子道：“溪，这就是你外公，快过去喊一声。”

成溪早就觉得这中年人亲切，听了父亲的怂恿，立马跑上前去，甜甜的叫了一声“外公”，随后便靠站在“外公”身边，却忘了拉扯一把自己的老父亲。

秦仲还是第一次见到孙子，他情绪有些慌乱，只是手忙脚乱地抱住溪，想什么，却不知从何起，嘴里反复的念着：“好孙子！好孙子……”

女儿、女婿、孙子，眼前这三人都是他的至亲，秦仲鼻头一酸，禁不住老泪纵横，他使劲地揉了揉眼睛，随后突然站起身来，斩钉截铁地道：“今日你们就去南津，青龙城那区区十万人马，如何也灭不了我南疆，只要我秦仲还有一口气在，就算拼光万泽禁卫，也当护你三人平安！”

父爱厚重如山，夫妻俩连忙跪倒在地，对着那瘦的身躯接连三拜，秦柔早就做了决定，于是道：“父亲，原本我俩打算将溪直接送到书院，再到家中住上些时日，可如今看来只能将溪送到您这里了，今日我二人便要返回中原，不然只怕南疆今后再也不能安宁。以后溪便托付给您和母亲照看，女儿不孝，未能陪伴在二老身边报答养育之恩，还要拜托您再照看一下这可怜的孩子。”

听女儿完，秦仲便明白了二饶打算，心知再劝无用，他一把扶起女儿，却对成修文道：“你且继续跪着。”

好多年没再相见，如今孙儿都长这么大了，秦仲老怀欣慰，不住地点头，他眼角的泪水也渐渐被风吹干。

久别重逢，原本应是人间美事，他想对着孙子笑上一笑，只是当他张开嘴角以后，才发现自己如何也笑不出来。

“摆酒！”

这人啊！

一到老了，再也不复当年的心如铁石……

当下秦仲单臂一挥，稍后便有数名军士从军阵中鱼贯走出，桌椅酒水一应俱全，摆在了马车前面。

成溪坐在了外公身边，疾风冽冽，吹起他满头枯发，在万千将士面前，他多少还是有些拘谨，却没有丝毫胆怯和害怕。

“胆气不错，这万军威势也能凛然不惧，不愧是我的孙子。”秦仲纵然心中愁苦，仍表现出一副欣慰模样，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成修文就不如儿子那样放得开，他感觉秦仲眼中似有杀气，偶然间对视一眼，就如同身上被刺了一刀，这让他更加紧张难受，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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