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亏不欠 (2-1)

荆州城是大城市，与之前那几个没处落脚投宿的地方，全然不一样。人来人往，街道，都比他们惯常看到的宽敞不少。虔来是仙山，山脚的东海镇自带仙气但人口稀少。临县算是东海的大地方了，然着实无法和这中原腹地的大城池相比。

“师姐，好多衣裳铺子啊！要不要顺便添置些？”娇娇看到光鲜亮丽的女子，便又被激发了购买欲。想到在城外，他们已经整理了行装。没想入了荆州城，还是觉着不够体面。

“你的衣裳还在马车里呢！足足占了半辆马车。回去一到晚还不是道袍加身？虚荣！”朱七师兄也不知晓是谁给他撑了腰，居然敢管到她娇娇的头上。怒目圆瞪，朱七慌忙拉过胖的胳膊道：“对吧？”

“诶？哦……”陈胖傻笑。浮玉托着腮帮子看着叠满自己床铺的锦盒，她其实比娇娇好不了多少。这哪里是虚荣，不过是能让她们格外舒畅的战利品。

都是胖买的！她一件件都要带回幽冥！

“哦什么？没听卓师兄？人靠衣裳马靠鞍，等会去拜访了秦府，你们就知道衣裳的妙处了。你要是着道袍，人家以为你是江湖骗子，或许还是去化缘的！”娇娇的不无道理。

秦家，是这荆州城里的大户。卓裴虽然总给人势利的印象，然他在城外的，却也不假。他们冒然到访，又是为了那枉死的蛇妖申讨主张，不知道这秦家人会如何应对。似乎，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然秦家如此大费周章，他们却还想让浅苍最后再见一面秦瑶。着实，是有些难。前途叵测，不过大街市面就是人声鼎沸一片繁华景象。从投宿的客栈房间看下来，五光十色，锦绣非常。

“啊……这里果然是好地方！”芝心看得迷了眼，东奔西跑，已经兴高采烈混迹在好几个杂耍戏班前。负责捉拿她归案的卓师兄脸色一紧，他已经给这丫头垫了不少资材。难道她还想撑破他的口袋？方才和她讨教了几招，问她如何识宝才能买得生灵气之物。

可一贯大嘴巴的芝心于这事上，口风倒很紧。全告诉卓裴了，他哪里还肯为她买单？于是了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差点气爆了卓师兄的肺。

也不能一下就让财神爷失望了。于是芝心还懂得吊着胃口，有空了就带他去古玩店，还有典当铺里逛逛。她自称捡漏是行家，十两银子便足矣，赚翻了够大家好好潇洒一场。这话，深得人心。听得卓裴和朱七都兴致高昂。

“呵呵，这倒是把人都给收买了。”林亦然没想到，这赋异禀的通灵之能，倒是被用来活学活用至此。大俗即为大雅，可惜，他林亦然还没这芝心妹妹活得玲珑通透。

有人他林亦然太过黑白分明，有人他不食人间烟火以至于没有人情。他下了马车，周遭熙熙攘攘，独独却少了那若隐若现的妖异味道。往四周虚空探探。那妖怪走了吗？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习惯，果真是可怕的东西。想想，也觉着自己真是有趣。起先是万般不情愿，被跟久了，突然不见那若隐若现的妖气，居然还有些落寞起来。短短几日，这就有了习惯？

若有所思，没有妖异再行打扰该是庆幸。然林亦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袋空空便是跟着大家出了客栈，跟着大家往那秦府而去，亦步亦趋。

那妖怪的确是救了他的命，然他一直芥蒂妖族乃是异类邪物，一句真心的谢谢都没过。以为这大妖怪别有所图，居心叵测。可原来，他毫无预期地出现，然后又悄无声息离开？妖物都是性自由的，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突然之间，林亦然倒是有些遗憾。

第一次，他自觉没做对一件事情。有了亏欠别人恩情的自责福缩地尺都还没送那妖怪回酆都，这算是他偿还人情了吗？原来的打算是，一次性还清了，日后桥归桥，路归路，他这降妖除魔的道士，与异类形同陌路。

“林哥哥你有心事哦！”芝心不知道何时挤到了他的身边，随意攀谈道。她生五感敏锐，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

“是啊。我总以为自己泾渭分明便可理直气壮。然第一次觉得欠了别饶，心里不舒坦。”

“欠着多好！有来有往，才会多些朋友啊！”没想，一句话便让人醍醐灌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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