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章 车船动 五星尽出 (2-1)

四更已过，五更刚来，东方的天际线上以隐隐出现一丝光亮。码头上依然只有三五盏油灯还亮着，但码头的泊位上以再度热闹了起来。卖早餐的小贩们已经挑着挑子赶到了这里，开始叫卖起来。船上的水手们则开始了海船上一天的工作，他们该打谁的打水，该擦地的擦地，该补帆的补帆，该偷懒的偷懒……

不过这一切都和宝儿他们没关系，他们此刻正躲在船舱的密室当中，不敢发出一点儿动静。

“咕噜噜噜噜”

宝儿猛地瞪了牛乔乔一眼，乔乔却可怜兮兮地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指着自己的肚子。宝儿则从怀里掏出了装包子的油纸包，扔给了乔乔。

“慢点儿吃，吃快了噎着还得打嗝儿！”

乔乔点点头，拿起包子一口一个，然后才“细嚼慢咽”地把它们咽到肚子里，这才止住他敲鼓般的腹鸣声。

而在码头上，大队大队的顶着浓重黑眼圈的锦衣卫们陆续赶到这里。虽然他们都知道兹事体大，但一个个的脸上都写满了不情愿和困倦。

“给我搜！挨条船搜！不管是哪家的船！”天津的锦衣卫最高统帅，副千户阙新言指着码头上的船大吼道：“就是天王老子的船，也要给我搜个底朝天！”

“阙大人！”郭百户跑出来好心提醒道：“船底朝天，那可就翻船啦！”

“我要你废话！”阙新言一巴掌扇歪了郭百户的帽子，“我要你翻船，你就去翻船！”说完，又气哄哄地从早餐小贩儿的篮子中抢来一个面窝窝，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快点！快点！动作都麻利点！”郭百户霍弄着一众锦衣卫赶紧去搜船。

一个和郭百户亲近的于百户则小声问道：“郭子，咱们真动手翻船啊？”

“废什么话？”郭百户一边不停地眨着眼睛，一边骂道：“阙大人让你们翻船，你们就去翻船，出了事儿自然有他老人家顶着！”

“走吧兄弟们！”于百户顿时来了精神，招呼道：“缺心眼儿大人让你们去翻船，还不赶紧动起来！”

于是，百十号锦衣卫兄弟便兴致勃勃地钻进停靠在码头上海船上，把各条船上的货物翻得叫一个乱七糟。一些靠山不够硬的船还被锦衣卫顺手牵了羊，拿走了好些个值钱的物件。其中一个搜查东来号的小旗竟然想拿走一副翡翠镯子，却被船老大阻止了。

“这位锦衣卫兄弟，你搜的这条船，可是姓‘东’的！你拿归拿，但可得想好咯！”

“嘿！我擦……”这个小旗也许是因为熬夜过度，也许是因为新来的，竟没想起姓“东”的船是什么意思，还揪住船老大的衣领，叫嚣道：“老子在城里玩儿娘们儿都不要钱，别说……”

“玩儿你娘去吧！”

小旗没等说完话，就被人一脚揣在屁股上，来了一招平沙落雁式，而踹人的正是郭百户。

“张船头您受惊了！”老郭从小旗的怀中取过翡翠镯子，亲自交还给船老大，还解释道：“新插进来的关系户，不懂江湖规矩，还请您老担待。”

船老大则点点头，笑着把路让开，又同郭百户说道：“我这船，郭百户的手下还没搜完呢，请继续吧。”

郭百户也笑着赔礼道：“职责所在，我们也不敢不仔细地搜着，还请您千万要见谅呀！”说完，郭百户亲自带队把东来号搜了个遍，却也没搜出藏在穿上得宝儿几人。

侠传后，郭百户把刚才惹祸的小旗叫来，吩咐道：“回去跟你姐姐的姘头说吧，天津卫和京城两个地方你已经呆不下去。”

那小旗还不服，扯着脖子嚷嚷道：“凭什么呀？”

“凭什么？就凭你特么得罪了东厂！”

一通搜查过后却没拿到人，而带队的阙新言大人也把所有船家背后的靠山得罪了，而得到便宜的锦衣卫们却是一个个心满意足地收队了。

船家们经历过一轮“洗劫”过后也立即恢复了秩序，就如同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他们手头的工作，直到五更过半，天开始蒙蒙亮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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