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言语决择

“国中生，你以为换了一个小一倍的桶就是变相能够帮你达成目标了？”他笑完后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句冷嘲。

“或者换言之——你以为这种偷梁换柱的投机取巧能够在我这里蒙混过关？哼。”

最后他是以一声冷哼作为结束。

藤原津人有预料过种种结局，他设想过成功和失败，所以他自然是对最糟糕的这种情况准备好了自己的一套说词。

“相对于'如何钓到更多的鱼'这样仅仅浅显易懂的问题，忍足医生，我却是得到了一样堪比琳琅玉珠的东西。”藤原津人在心中为自己鼓足气，沉沉稳稳地坦言。

“唔……琳琅玉珠？有点花头呀……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说，继续吧。”

藤原津人又看了一眼忍足瑛士，确认对方有着耐心听下去，这才继续道：

“上次您在筑湖边对我讲'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回去我查了它的出处，源出自一本中国享有盛名的刊报，而这就是一句俗言。”

藤原津人说到这就停，站着想等待对方的点首，但是忍足瑛士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眼神对视。他只好继续下去不再做停顿：

“这句劝言是比喻无论遇到多大危险，都要拥有坚定的立场，实足的信心走下去。然而，我认为……人生不言轻放弃，谈何容易？懂得变通才是真明智之举！”

原来忍足主任是在借此言告诉他不要放弃目标，放弃自己，无论是做人还是冬钓……

而少年郎啊，这是第一次如此直率地将自己真实思想世界坦露于人前，他坦坦荡荡、直言不讳、清清透透，虽然一言甚微但给忍足瑛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其实是一道用语言堆砌而见惯不怪的选择题，选项有二，一格是少年，一格是自己。

如果他认可了少年这种说辞，就是选择了第一格，那身为约定一方，就要给他奖励；如果他否定少年这种近似强词夺理的言词，便仍在坚持自己，不会给他一丝一毫可乘之机。

那这位对约定守成从不食言的忍足医生会如何抉择？

“换一个桶就是变通，此变'通'，彼变'桶'，”这次他用着中文汉语喃喃有词，一口纯正的中国普通话，后又换回圆浑的日语：“唔……这样吧，国中生，这就看你如何作出选择。”忍足瑛士将这道选择题掷给了津人，他抛出了另一道。

“既然你更倾向于把小事件与人生选择联系挂钩，那这样，我现在就把这些具有能量因子的鱼饵给你。”他从抽屉里取出一罐，一声轻响，放在了白木办公桌上。

津人顺着他的指意走到了边上伸出右手盖在圆罐上方，下一刻医生的声音再次传到耳边：

“话还没说完，少年你急什么！”抚开他的手怒目而言：“拿走这些鱼饵，可以。但是鉴于你这种实属缺憾的做法，就给你个特别的考验。”

“你拿走这罐饵料，然后不要用任何鱼饵、不要借任何其他途径再接着进行你的冬钓，直至装满如今你捧到我面前的这个桶。”他重重冷哼一笑后不算完，最后一句才道出了究竟何为选择。

“当然你可以选择不要这罐鱼饵，那先前所讲的一切全都不成立。”

藤原津人以为自己听差了，他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没有鱼饵哪里来的鱼？这真的不是强人所难吗？

他顿觉到：为什么目标越来越远，而给出的条件却越来越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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