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退亲???”秦大娘大吃一惊,秦氏将家里事,巨细学了给秦大娘,秦大娘怒了,虽女子被退亲也可再说亲事,但名声平白遭污,也不是什么好事,纵有万般不是,退婚可是下下策。况素姐儿多勤快的一个女儿家,心里不禁对江家多了一成不满,言语中带了怨气:“这江家这样的唯利是图,拿女儿家的终身大事作儿戏,真是不该!”秦氏暗叹,婆婆这几日恐怕都是眼泪一缸了,真是.......又问:“那小妹?”
栾枝年岁小,本是那么一个爱笑爱闹的女孩,因一场落水,变得寡言少语,秦氏提议让栾枝借居到县里来,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可这节骨眼上,谁也不好再提议亲。
秦大娘道:“有是有合适的,现在佟家一团乱,怎好再提栾枝的亲事?唉,要说栾枝,虽不如从前那般爱笑,可现在栾枝可懂事得不得了,早早地起床做早饭,料理家务,无事洒扫院子,浇花剪树叶,你看走廊那些都是栾枝弄的,打理得可好了,就是不爱说话,整个人都好似没有活气。”
可这档口,屋门光束顿时一暗,母女俩回头,可不就是栾枝?秦大娘被吓一跳,嘴里哎呦哎呦地,手直捂胸口,被吓得不轻,就连秦氏也吓一跳。栾枝正端着佟明的那只海碗,她也没有料到会吓到人,呐呐道:“大哥吃完了,我端碗来洗。”秦氏直望着,这小妹真是和从前大不同了,一样的眉眼,可说话做事仿佛是另一个人,这念头一起,秦氏心口一突,怎么会是另外一个人?
秦氏站起身道:“小妹你放碗出去吧,嫂子来洗就成。”栾枝也听话,将碗放灶台上,拿了帕子就说要出去擦桌子。
待栾枝一走,两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而堂屋里,佟明和秦老汉不知所踪,她麻利地擦洗桌子,反复几遍后,才将帕子到洗槽那边洗干净,晾晒在厨房杆子后面,洗净了手,仔细用面脂涂匀。
她来自未来的一个世界,不曾想一次意外落水,竟然魂穿....初醒来,床畔围了一圈人,与周围人欣喜不同,她是实实在在的吓一跳,既没有金手指,也没有原主的记忆,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去替补原主,索性她本就不爱说话,未避免说多暴露,干脆装高冷吧!小心谨慎总没有错。
治安靠狗,通话靠吼,唉,栾枝也是难为,好在一段时间的适应下,勉强分清谁是谁,却又被送到嫂子娘家,几分忐忑下来到县城,幸好秦家人口简单,周围人也不认识,不必佯装。
栾枝胡思乱想着,到台阶下给花浇水。厨房的母女静静地看着,悄悄的说上几句:看,每日都是这样。
栾枝低头,那嫁接的已经长合了,取砧木培育,且这院子靠近水源、排灌方便、地势平坦、光照充足,最适合不过了。
大门吱呀一声,是秦家二子下衙来了。
院子静悄悄,唯有一抹绿。
秦源不经意间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凑过去:“小妹看什么?”栾枝不说话,仔细地看着树叶儿,良久后,细细地道:“要搭架子,要高的....要这么高....”栾枝比划着,告诉他要做什么,秦源不曾想她竟对此如此专研,所料砍几颗竹子来,也不妨事,栾枝整日深住简出,对外界一概不知。可能都还不知道自己家出事了,秦源心道,要不要同她?
这时,屋门有人出来了,问:“阿源下衙来啦?可用饭了?”是秦氏,秦氏同二弟关系极好,许久不见,十分挂念他。
秦源见之果然欢喜,复又问:“姐夫呢?可来了?”秦氏笑着,不住打量二弟,十七岁的少年,身量不断拔高,五官深邃,剑眉入鬓,更为英气逼人,刚刚老娘还说半大小子,衣裳又穿不得了,可不是得做了,袖子又短一截。
秦氏嗔怪,心疼他每日下衙辛苦:“来了来了,和爹在后院呢,赶明,姐给你做一身衣裳。”秦源却转向秦大娘:“娘买些好菜来,我和姐夫喝点小酒”秦大娘不动声色,递了汗巾子,赶他去房内:“你快去把这衣裳换了,你姐姐和栾枝说说体己话。”少年连声答应,大步跨了西厢房。
栾枝低头,好似瞧不见众人的打量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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