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赵秀兰最近遇见一件烦心事,市里一家商会的会长相中了她,总是点她单独为他唱曲,还非要认她为干女儿,从年龄上来说,这家会长的年龄足可以做赵秀兰的爷爷,所以单从表面上看来,问题不大。
但从赵秀兰欲言又止的样子看来,显然这个会长目的并非如此单纯,而且在赵秀兰表现出明显的抗拒之意后,其会长甚至以动用了警察厅的治安处的人来调查戏班来威胁,可见其心中的打算。
沈英听得这事,眉头皱了一下,他当然明白对方打得什么主意,上层社会的骄奢淫逸以及腐朽,他很早就听说并见识过了,下面这些人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这里面的所谓的商会会长不过是个小角色,唯一可依仗的不过是警察厅的治安处而已。
沈英想了想,便又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片,写上一串号码后,递给赵秀兰。
“对方找你麻烦,你什么也不用说,告诉他打这个电话就行。如果对方再不知进退的话,你就来找我。”
赵秀兰接过纸条,小心地收藏起来。
做完这一切,她望向沈英的目光便有些不一样,态度中多少透出点亲近。
沈英又嘱咐她不要将和蝴蝶交往事情和外人说后,便离开了戏班。
在他离去时,一小贩站在戏班外面院墙边,长久地注视他离去的方向。直到沈英的背影消失后,他才匆匆忙忙地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他东拐西拐,连续穿越了两条街,又叫了辆黄包车坐了半小时候后,来到了一家叫“长信典当行”的当铺,穿过前门走入了后院的一间房子前,轻轻地敲着门。
一个年轻人打开了房门,敲门者凑了上去,低声地耳语着,而年轻人则点着头,细心地倾听。片刻后,敲门者完成了自己的报告任务离开了这里。
年轻人则打开了房门,返回到房间里。
“原介,发生了什么是?”屋内一位约六十多岁的老男人问道。他从穿着黑色带有条纹的宽大袍子,双腿盘膝坐在一张方桌跟前,方桌上摆着一张信封和几张凌乱的信纸。
“华府那边,有人发现了异常,应该是市侦缉处的人。”年轻人毕恭毕敬地看着屋里老人。
眼前这位叫片岗岸信的老人是日本东京大学的教授,对东亚地区的文化和历史颇有研究。不仅如此,他本人亦是“*****圈”的提倡者,年轻时更参与策划了“满洲国”的独立,更曾为南铁集团推行“文化开拓”献计献策。
只不过,他和那些冲在前台的人不一样,他的大多数行动都是在幕后的实施的。而在表面上,他和华府文化界很多人士交好,在国府的很多人眼里,是地道的“对华友好人士”。
这也使得他即便在日本战败后,也未得到什么清算。毕竟,委员长连侵华大将岗村宁次都能原谅,何况这种“文化友好”人士呢。
“原介,你怎么看着些事?”片岗岸信没有在意桐洋原介的汇报,而是将目光投向到桌子上的纸张和信封上。
桐洋原介低下了头,他也是帝国东大的学生。美日海战时,日本军队进入大学征召军人,参加神风敢死队,他当时也报名参加了,但在入伍前夕,片岗岸信阻止了他。
“那些军人的脑子里塞得是草吗?总以为理工人才重要,凡学理工的学生都不让报名参加神风敢死队,只打算让学文科的送死!难道他们不知道,文化的力量才是最强大的吗?”片岗岸信生气地说道:“以为只学好理工,而不讲究文化意识的传承和培养,就好像以为把身体练的全是肌肉,脑子自然便会变得聪明一样可笑!”
“可是,文化好像并没有像飞机大炮般管用啊。”桐洋原介当时反驳道:“连老师您也说,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让那些理工人才留下来建设国家,去制造更多的飞机大炮,难道不是帝国的最优选吗?而且,我也愿意为天皇而赴死,如樱花那般在天空中凋落,回到天照神的怀抱,难道不正是我们很多人的梦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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