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曲停舞歇,锦鲤侍从来报:“君上,有生人来叩水晶宫大门。”
“谁?”
“此人自称恴恴。”
管柳听到这名字头微微有些晕眩,险些站立不稳。敖泽忙扶住她,有些悻悻地低声道:“他来干什么。”又沉声道:“请他进来。”
须臾,一着鹅黄色圆领袍的少年走进来,满面春风笑道:“东海水君,多年不见,如今可好?”
敖泽报以礼貌的微笑,迎了上去,说:“托蜗斗神君的福,寡人尚好。不知神君此来为何?”
“为何?”那满面春风的少年望了一眼懵懵的管柳,笑道:“自然是为了主人而来,海底和人间有时差,可不得紧赶慢赶来接她。”
敖泽波澜不惊地说:“神君,我记得机缘未到,你这就表明身份,未免太性急了吧。”
水后反撬边:“君上可糊涂了,早见晚见都是见,况且恴恴大人只随口提了句,是看在忻上神的面子上来接人,怎算机缘未到?”
敖泽俊脸酡红,再也按捺不住性子,向水后叫道:“我们讲话,你插嘴作什么?”话一出口,他似是有些后悔,转圜过来:“罢了,久待着对她们不好,既如此你便将她们都带回去,也好叫忻上神放心。”
他瞬间意兴阑珊,挥挥手令手下赐鲛绡纨绮予各部,打发他们退下。见赵玫和敖巧道别,管柳在一旁貌似对自己毫无留恋之意,心酸不已,叹道:“大天苍苍兮,大地茫茫,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龙各有思兮,何可怅惘?”
管柳见敖泽神色哀愁,水后怒火稍熄,恴恴神情自得,觉得这水晶宫的神君个个有隐情,似都与自己有关,便宽慰敖泽道:“水君莫要惆怅,往后若有机缘,我自会得了神仙应允再来做客。”
敖泽闻语略宽,微微一笑,令锦鲤少年附耳过来,嘱托了几句。少顷,锦鲤手拿长托盘,递给管柳一个方方的水晶枕头,给赵玫一个旧旧的淡金色的汤婆子。管柳、赵玫不知何意,抬头询问。
敖泽说:“这水晶枕和旋阳淦皆出自我东海,水晶枕乃水精之王,枕着它能安神养心,不再失眠。旋阳淦聚水精、火精于一体,先抚之令其有温,再把它腾空置于水盆之上,能永远暖其一室。”
赵玫瞅瞅那淡粉色的水晶枕,枕中有粉嫩桃花一枝,宛如新折,里面还有十几个古朴的竹茶瓯和四根雪白的羽毛散落其间。竹茶瓯错落有致,羽毛纷飞,作双蝶相嬉状,看得时间久了仿佛在舞动一般。
她伸出手把枕头翻转过来,里面似有一股水流缓缓流动,但所有的景物都纹丝不动,反而使桃花看上去越发新嫩了,整个枕头散发着一种粉红色的柔光,便又迅速地放回去。
敖泽赞道:“真聪明,这水晶枕的确是这么赏玩,莫非姑娘知道水晶枕的典故?”
赵玫笑道:“我读过铁围山丛谈,知道蔡卞曾得了这水晶枕,爱不释手,后来见自己弟弟蔡京势力越来越大,便割爱转送与他,靖康之变后水晶枕流落到北方杳无音讯。”
管柳一眼就爱上了水晶枕,拿起来轻轻晃动,不好意思道:“如此镇海之宝,我实在受之有愧,还是”
敖巧知赵玫怕冷,旋阳淦最适宜不过,生怕管柳拒收,说:“师祖,你还是拿着吧,父君都叫你师尊了,可见我们都是一脉,徒弟孝顺师父送件东西,有什么好推辞的。”
水后瞪了敖巧一眼,敖巧装没看见。
恴恴见“潜在情敌”给了管柳一个礼物,不觉讪讪地挠了挠后脖子。因见赵玫得了旋阳淦,没话找话说:“这旋阳淦不知是否真如此神奇。”
赵玫说:“旋阳淦是东海渔夫打捞出来,呈送与宋徽宗的。靖康之变前,宋徽宗整个冬天都把旋阳淦置于延福宫的水盆之上,从不需烧炭。多谢水君如此大礼,赵玫感激不尽。”
敖泽见赵玫识货十分高兴,大笑如初,亲自向管柳、赵玫敬了酒,管柳赵玫愧谢不暇,这才辞归。
恴恴化为金色巨犬,伏在地上,管、赵二人骑了缓缓出了宫室,复升上岸。出海岸,见小忻空车以待,管、赵上了车,回头一望,恴恴竟不见了。管柳心有所失,一路上都是赵玫在讲东海水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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