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是被后妈打怕了,总是唯唯诺诺的,说话不敢大声。
自从后妈跑了她住在了林小河家里,境况才有所好转,他爹林小江一去不回,刚开始孩子天天盼着,盼着爹能够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笑意盈盈得抱住她说:“我的花妮,爹回来了!”
可这样的梦总也不实现,慢慢地,花妮不再期盼了,她是个安静的孩子,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在林小河家里,她也抢着帮奶奶干些活。
六七岁的年纪,就清楚自己寄人篱下的境遇,她懂事得让人心疼。而这样的生活,比起之前来,已经让她觉得好多了。
母亲难产走的时候,她才三岁,不懂什么。她想妈,天天缠着爸爸和爷爷要妈妈,天天站在门口看啊,盼啊,盼着妈妈回来,但同样是实现不了的愿望。
爷爷告诉她,妈妈在天上看着她呢,让她乖乖听话,不要哭闹,可怜的花妮相信了,她变得很乖很乖,可妈妈还是不回来。
有一天傍晚,花妮坐在门槛上,呆呆的望着大门,门旁边是高高的土墙,下面是家里养鸡的鸡房,也是用土块围起来的,中间留个大口,安上了用铁丝编成的门。
太阳快要下山了,温暖橘黄的夕阳像一匹漂亮的绸缎把一面搭在了土墙上,她正看得出神,突然发现鸡房上面坐着一个女人。
“妈妈,是妈妈,妈妈……”花妮激动的跑了过去,想要握住妈妈的手,和她说说话,爷爷从屋里出来拉住了她:“傻孩子,哪有妈妈,你看花眼了吧!”
“爷爷,我看到妈妈了,我真的看到妈妈了,”她用小手朝鸡房的方向指着。
爷爷说:“你仔细看看,什么人都没有啊!”
“啊,”花妮回过头,又揉了揉眼睛仔细看,真的什么都没有。
她悻悻地又坐会到了门槛上。
可第二天,她又在太阳快要落下的时候看到了妈妈坐在鸡房上。
爷爷怕她生出什么病来,不允许她在那个时候待在院子里,后来渐渐地花妮忘了这件事。
他爹林小江把秋娥领回家的时候,花妮着实高兴了一阵子,从此她也是有妈的孩子了。
刚开始秋娥对花妮还行,最起码不打不骂,偶尔有时候还能给个笑脸,可自从她自己的孩子没有了之后,她就整天把气撒在花妮身上,骂她是“祸害”,还说她嘴太馋,必须要好好管教,往往是从身边抄起什么就用什么打。
爷爷年纪大了,腿不好,还得靠她端吃端喝,也是管不了她,顶多就是说她两句,而爷爷不说还好,只要他替花妮说话,她就把花妮打的更凶,所以爷爷便吓的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而林小江在时,她又是好言好语的哄着花妮,每当花妮想要对爹说点什么,她便朝花妮脸上狠狠直瞪,吓得花妮缩住脖子赶快跑出去了。
他爹不是不知道秋娥打花妮,但这个女人长了一张能言善辩的巧嘴,当林小江要训斥她时,她倒先摔脸子哭起来了:“你说,我进了你们这个家,我得到什么好处了,得到什么好处了,我辛辛苦苦操持这个家,还想给你生个孩子,结果把我累的流产了,老的老的要我伺候,小的小的要照顾,我图什么呀我?”又是拧鼻涕又是擦眼泪的娇滴滴一番哭诉,再加上晚上吹吹枕边风,弄的骨子里软弱无能的林小江一点辙没有。
为了生计林小江出门搞副业去了,秋娥更无法无天了,一天把个五岁的孩子支使的团团转,稍有不如意便劈头盖脸一顿。
可怜的小花妮,常常挨了打委屈无处诉,便跑到隔壁林小河家里,她管林小河母亲叫大奶奶,叫林小河伯伯,竹香是大妈。
林小河和他妈气不过,找秋娥理论了好几次,可每次都被她一张巧舌堵了嘴,“孩子小,不懂事,我当妈的教育教育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
“林小河你心疼她,怎么和她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吗?”
林小河她妈气的要扇她,她便撒泼打滚,“欺负人啊,欺负人啊!可了不得了,我要去告官去,我家孩子我管教管教又没管教你家孩子,怎么都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啊?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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