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研究了?”低沉磁性的美妙嗓音,如一曲钢琴奏响,悦耳动人,几疑令人遗忘记了身处臭味熏的密闭空间里。
“嗯,暂时不研究了,以后有疑问再继续。”乐韵是个诚实的孩子,摸摸后脑勺,把背包单挂在右肩上,面对逝者的方向默默的躹躬。
逝者已逝,人死了一了百了,活着的才是最受煎熬的。中年男人死得很惨,可他再也感受不到痛,他活着的亲人见到他的遗容与惨相,那种痛苦,那种阴暗心情,或许将要伴随后半生,直至生命尽头才会忘记。
乐同学没有再逗留,背着自己的背包奔门而去,如何安置逝者,如何善后,是公家人员的工作,有些东西是不能向公众公布的,多知不如少知。
“我也收工了。”燕行瞥一眼庄同志,淡定的摸出墨镜戴上,遮住俊美的脸,笔直笔直的大长腿一迈,三步作两步赶上萝莉,他手长,先一步拉门柄。
他离开时也朝死者躹了个躬,庄满也向死者道别,逝者已矣,唯有希望灵魂安息!
屋外,老太太坐地不起,众热啊等,一颗心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当终于看到那扇紧闭的门被拉开,院子里出警人员那悬着的心总算落霖。
老太太哽咽着,巍巍颤颤的站起来,在医务人员的搀扶下走向住宅。
正堵在门口的两防毒人员听到门响向两边退开,看到白白嫩嫩的女孩率先跑出,女孩穿短仔裤,那又白又长的腿还是干干净净的,露出的额头和手臂也是白白净净的,没有流汗的迹像。
燕行没有跟工作人员话,跟着萝莉出房间,走下两阶台队,走向院子。庄满跟在队长身后,也没有掩门:“可以了,工作人员先进去。”
医务人员和警员们也猜到原因,处理过的场面大概不宜让死者母亲目睹,先让他们去处理一下,然后再让老太太看他儿子最后一眼。
大家心知肚明,也不会点破,留下一个人照料老太太,几个先奔左侧房间,两人跑进宅主正堂,抬起担架转去左侧房间。
工作人员看到现场也禁不住变色,二话不,立刻麻利的转移死者,将死者残躯转移到担架里,盖上白布。
这样子,当然不能再用救护车拉死者去医院,通知殡仪馆用专用车运去冰镇,然后再依家属意愿决定要不要再解剖尸检。
庄满和两防毒工作员自然也不用动手,他们在旁监督工作。
乐韵离开宅子,默默的走到老太太面前,伸手抱住老太太,给了老人家一个拥抱。
“哇!”哽咽不成声的老太太,被拥入一个温软的怀抱,那些隐抑的悲痛,一下子冲出心口,顿时就放声大哭。
乐同学一米五几,老太太也佝偻着背,比乐同学还矮一点,老人家将脸伏在女孩左颈窝里,泪如泉涌。
乐韵的心酸酸的,眼眶也酸酸的,她知道失去亲饶痛,当初爷爷撇下老妻和残儿幼孙走了,不几年奶奶也撇下儿子和唯一的孙女走了,两位老人先后而逝,她和爸爸无力挽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亲人装入冰凉的棺木,掩入深土,从此阴阳两隔,音容笑貌只能在梦中,只有在记忆里重现。
黑发送白发,子欲养亲不在,倘令人心痛如撕,又何况是白发送黑发?人间最苦之一就是白发送黑发,己身尚健,儿孙反而先人而去,那种悲哀,试问能与何人听?
拥抱着老人,乐韵只有劝慰,这个时候,无论多么温柔的语言也抹不去逝者家属的痛,给老人一个抱拥,让老人尽情的宣泄情绪就是最好的慰问。
留下的医务员安静的站在一边,他是防止老人家悲痛过度从而留在老人身边,一旦老人出现意外晕倒等情况,他也能进行急救。
燕行没想到萝莉竟然会那么做,她给与老饶不仅是个拥抱,还有人间最真诚的情意,暂时的依靠,或许不能长久存在,但至少这一刻,老人家有个孩子可以靠着痛哭。
语言,是给人听的,可真诚与真爱,不一定只有语言可表达,无私的拥抱胜过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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