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这样一个柔和安详的画面被侍从而打破,只听侍从短促有力的了一句:“恭喜王妃,少夫人有身孕了。”
两人皆是微微一怔,旋即不放心的又问:“此话可当真吗?”
侍从立即回答道:“当真!太医再三确定过聊,断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了。”
婉言怅然若失,为什么人人都可有孩子,可与丈夫白头偕老,而自己就是这样,只能静静的生活在凌寒身边,做一个寂寞而又黯淡的影子。
那日,他一身凛冽,端着那碗药就那样向她步步逼近,捏着她的下巴把药灌进去,又是那样绝情的看着孩子一点点流掉……
那一刻,自己已然恨毒了他,恨他对自己的凉薄,却也更恨自己,恨自己太傻,傻得去一次次尝试相信他。
而如今,自己还是把全部都交给他,哪怕一次次的信任,换回的是遍体鳞伤,哪怕一次次的尝试,终究是要走向囹圄,她也愿意,拿生命去一搏,拿生命去赌着换取那份爱情。
凌寒心下更是不痛快,自己心中的那个人,再见过和她一样的若璇嫁人时,就从自己的心中开始渐渐淡化,而如今,她竟有了身孕,往昔种种在脑海中浮现,叫他心中如何能好受?
到底,还是云有那份福气啊……
当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凌寒又不得不打断自己:若璇是若璇,泠滢是泠滢,两者不一样,也永远都不会一样。
那个空灵的女子,已经从他的生命里离开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这时,凌寒才想起身边的婉言,轻轻回头看她,她的唇角更是挂着丝丝苦涩,这才是他的妻子,可自己却伤害她太多太多了,而她,一直这样静静活在自己身边,做一个贤良的妻子……
只可惜,自己到现在了,才想起要珍惜啊。
凌寒轻轻拂去婉言肩上的桃花瓣,笑着看她,想要开口却又不知该些什么才好,一时间眼前只有桃花纷扬。
倒是婉言先开了口:“我们回去看看吧……”
在这话时,凌寒分明看到婉言上扬的唇角,里面藏的是寂寞,是无奈,也是悲凉。
凌寒怎么还忍心让婉言回去看云若璇此时因为有了身孕而欢喜不已的样子,哪怕那是她的亲生弟弟,也是一样,自己又怎么能让她心痛。
对于自己,自己又何尝想看那样的两个人,不过是让自己和婉言,彼此心更痛一分。
“还是不要回去了,让云好好陪着若璇,咱们就不去打扰了。”凌寒状似云淡风轻的轻轻笑着,将自己的手搭在婉言的手上。
婉言不再话,微微别过些头来掩饰脸上那份难过,凌寒无奈的在心中叹着气,也没有多一句话。
他害怕,有生以来头一次害怕,害怕多一句话就刺痛眼前这个女孩的内心,害怕最后,自己孤家寡人,落的晚景凄凉。
自己真的那么愿意爱上婉言吗?那么愿意终究和婉言终老吗?他不想勉强,这样的勉强,不仅是在勉强自己,对于婉言,有何尝不是痛苦?
桃花纷扬,仿佛暗示着一种被唤醒的古老的记忆,某个遗失在遥远春的记忆,甜美,却也腐败。
凌寒心中颇为不安,只好先把婉言送回住处,自己却也不愿与婉言呆在一起,那样压抑的气氛,着实叫他难受。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来到了葵兰斋附近的湖泊之上,忽见岸边停泊的一叶扁舟,便上前去,没一会儿,便已经轻轻地划起了扁舟。
湖面很静,几朵棉絮似的白云在水面上悠悠的飘荡,又被凌寒手中的木桨轻轻弄碎,荡起丝丝的涟漪,就像棉絮轻柔的散在暖暖的微风里。
桃花瓣也纷纷扬扬的落在水中随水渐渐地飘向远方,没有留下声音,没有留下影子,凌寒漠然地看着它们渐渐地漂远,轻轻的一个叹息。
行至湖中央,抬眼望,云卷云舒,他闭了眼睛,脑海中浮现那个熟悉的模样:那个女子的唇艳如花瓣,唇角微微上扬,漾起甜美的醉意,活色生香。
他对泠滢,始终是轸念,是那样悲痛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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