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麻烦上门

向大山捧一把黄豆放入磨心，再倒上半碗清水，转动磨盘，豆汁就顺着空隙流入下方的木桶中，豆香则四溢开来。

“大厨，叶姑娘到了，依旧是二楼的雅间。”掌柜道。

向大山一边加紧手上的动作，一边答到：“晓得了，掌柜你先送坛桃花酿过去，我稍后便到。”

掌柜看看向大山红润的脸庞，暗道巫医果然了得，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人都拉了回来，且气色竟比往日还好。

掌柜心想这叶姑娘是贵客啊，以后要更仔细伺候才对，忙按大厨的话去取桃花酿去了。

向大山口中的“稍后”却是整整半个时辰，他人看来也许是一种怠慢，无念则不以为然。

品尝美食，耐心是一定要的。

向大山最后捧个细瓷碗，碗中四片糯米嵌糖藕，简简单单。

无念素手拈起一片白藕，前后打量，方送入口中，细嚼慢咽。

向大山局促地揪弄衣角。

良久，无念展颜一笑，道：“白藕玉玲珑，正好抵我那些珍稀药材。”

“叶姑娘满意就好。”

“那，明日，大厨会准备什么吃食？”

向大山故作高深，竖起食指摇了摇，缓缓道：“不可说、不可说。”

无念亦不强求，心里却多少有些惦记。

突然，元生变了脸色，俯身在无念耳边轻语：“约有十来人，内力雄浑，现下已到楼外。应是冲着阿念你而来。”

无念敛起笑容，目光游移不定，最后落在瓷碗上，郑重其事的问：“我要快些用膳吗？”

话音刚落，不速之客鱼贯而入，将无念团团围住。为首之人乃沐氏家主沐璃的心腹沐武。

沐武五官如刀削般，刚毅冷漠，一道狭长的疤痕从他的眼角斜划到下颚，瞧着分外恐怖狰狞：“你就是叶无念，治好痨病的那个巫医！”

无念不语，眉角微不可察的向上一挑，转瞬即逝。

元生冷哼，半嘲半讽道：“掌柜的，你就任凭他乱吠，惊扰客人吗？”

沐武嘴角紧抿，颇为不耐，依旧语气不善：“你不要拐着弯骂人，我没闲心与你逞口舌之能，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元生正欲发作，却见无念朝他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无念笑得比迎风绽放的迎春花还灿烂，对着沐武十分温柔知礼的轻言细语：“这位公子，你来寻我无非为了寻医问药，可对？”

沐武面无表情的点头。

无念眼波流转，继续笑意盈盈道：“那你算是有求于我，可对？”

沐武愣了愣，颔首，答：“对。”

“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无念端起酒杯浅酌，清清嗓，语气微沉：“滚出去，敲门，得了我的许可你才能进来。”

沐武木头似的杵在原地，反复思量后觉得无念言之有理，于是乖乖的退出去敲门。

“咚、咚。”

元生“噗嗤”一笑。

沐武闷闷的用余光瞥他。

元生不甘示弱，桃花眼睁得溜圆，风情万种的瞪了回去。

最终，沐武还是有惊无险的请回了巫医，虽说过程有些曲折。

沐氏与唐门虽相隔千里，却分庭抗礼数百年之久。第二十七代家主沐璃有意与唐门修好，借唐门之力排除异己，难免树敌。

沐璃本身也是个不好惹的主，这次却不知怎么栽了跟头，命悬一线，还勒令手下不得宣扬，不得求医。

沐武关心则乱，此生第一次违背了沐璃的命令，擅做主张带回无念二人。

“家主就在房内，我等男子不可擅闯，就请叶姑娘单独进去。”沐武拱手抱拳，道：“还望姑娘全心救治，在下不胜感激。”

无念只觉他这一板一眼的样子甚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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