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沈木 (2-1)

清微山，坐落着道教九观之一的清一观，乃是九州大陆的道教仙家圣地之一。

洛微城位于渝州腹地的清微山脚下，洛微城虽是道教圣地，却是遍地学堂，儒学鼎盛。

城中一处幽静之地，便坐落着一间学堂，清幽院，青砖红瓦间一位年近五旬的先生，摇头晃脑，话说天下史诗：‘九分天下，人族独尊；诸子百家，万族交织；三教并立，独一儒家显圣……’。讲说间，却听堂下有“磨牙”声，低头一看，却见一十七八岁的白衣少年，正在桌上酣睡，一旁少年正在低头，掩嘴偷笑。

教书先生心中怒火腾起，大声喝到：“沈木！沈木！沈木！”，那白衣少年抬起头来，双眼迷茫，显然还不怎么清醒，只见先生怒声到：“沈木！这天下史诗，你是学还是不学？”沈木摇了摇头，抬手揉了揉眼，说道：“早就看过几遍了，基本都知道了，先生可以继续往下讲，不必理会我。”

先生面色难堪，怒斥道：“上月的《书经》你看过，前几日的《易经》你读过，如今这《天下史诗》你也知道，你家学渊源，博览群书，那你还来我这学堂做什么？”

沈木心中想到，我师从道教清一观，家有诗书万卷，要不是想要体验体验学堂氛围，何须听你这陈词滥调，唉！真是自找苦吃。沈木看着先生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心中苦恼，但又是自己的不对，想到这，起身正色到：“先生息怒，学生这就认真听讲，触怒之处，希望先生原谅。”

先生见他服软，想到他父亲也是一方剑道高手，这仙二代的弟子能如此向他道歉，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轻哼一声，继续翻书讲学。

午后时分，学堂放学，沈木从洛幽院中走出，门口一小厮摸样的少年便迎了上来，喊道：“少爷。”

沈木微微点头，问道：“沈德，今天可有什么热闹的事情？”

沈德谄媚说道：“不曾有，但是马上就有了。”

沈木嘴角翘起，心中微喜，问道：“马上有什么？”

沈德急忙说的：“今天，午时三刻，法场将要执邢。是说有个猪妖，吞噬一村村民，今天就是要绞杀那猪妖。”

沈木一听，笑意更胜几分，心想，杀人看过几次，但是这杀妖，倒是第一次，不知道这杀人跟杀妖有什么区别。心中好奇升起，便径直走了出去，小厮也跟了上去，一对主仆，往刑场走去。

当今朝朝廷虽以儒治国，然而百家鼎盛，万族林立，诸教诸族力量足以干政，所以各州县自治度极高，各自州之间因主政官员所属诸家不同，法度也不尽相同，甚至会有邻县之间一案两判的情况出现。

洛微城虽靠近清一观，但道教之人信奉天人合一，冲隐无为，所以洛微城政务，由本地太守一手把持，而太守出身儒门，早年高中两榜进士，为人贤明爱民，极为痛恨烂杀之人，特别是妖族，这次绞刑，便是因为一化形猪妖，为加快修行，吞噬一村村民精血灵魂，案件爆发后，太守亲自过问，督促收下，将猪妖做拿归案。为了震慑烂杀之辈，判了猪妖绞刑，今日正是行刑之日。

自古刑场，每有行刑，必是人满为患，今日也不例外，沈木撇开沈德，费尽力气挤进熙熙攘攘的人群，到前排占了个“好位置”，正好赶上猪妖带上，那猪妖看着斯文白净，真是一副好皮囊，真是不像由猪化成的妖怪，但凡猪妖无不是长耳阔鼻，像这个模样真是少见，只是现在手脚戴铐，神情愤怒中又带着不甘。

差役押着猪妖行至绞刑架前，那猪妖突然双目一横，向一旁的监斩官怒吼道：“只许你们人族吃千万只猪，就不许我吃几十个人吗？真是岂有此理！”

监斩官乃太守门生，对其老师的做法向来推崇备至，闻言厉色道：“你即以诞生灵智，又岂能以禽兽自喻？你即以化成人，就当遵守人族律法。”

台下之人听罢，多有点头附和之意，想是极赞同行刑官所说言论，然而沈木耳边传来：“天下万族，无不是弱肉强食，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就是人吃人也不是没有，哪有这么多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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