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缝隙,的确不能让最微小的实体通过,比如分魂、气机,但却能通过虚体,比如人的恐惧!”昊魇解释道。
南山听到这里,顿觉茅塞顿开。不过,同时一丝寒意也不受控制地自心底缓缓升起:“所以,当初你利用我破坏封印并制造那个缝隙,为的就是让人界的恐惧,得以悄无声息地进入魔界,被你在魔界里的分魂吸收,从而恢复你整体的实力?”
“不错,”昊魇微笑点头,“这便是本座故意制造那道缝隙的真正用意。至于其他行动,比如用分魂干扰和操控你接触那道缝隙,只是本座故意布下的一些障眼法而已。目的就是误导你们,让你们产生本座阴谋未能得逞的错觉,从而让你们对那条缝隙放松警惕,不会多想。”
说到这里,昊魇意犹未尽地接着补充道:“本座之所以用分魂把那些可恶的人族变得面目全非,甚至让他们相互厮杀,其实并不仅仅是为了泄愤取乐。更大一部分的原因也是为了制造恐惧、迅速恢复实力这个目的。”
听到这里,南山不由想起刚来安易第一夜听到的那声凄厉惨叫。于是,他自然而然地就想起那个名叫欧阳功的县令来,最后思绪飞至县令的那个怪梦里。
怪梦里欧阳功回首,只看到了一团迷雾,似乎并没能看清身后人的长相。南山至此才明白,他心中一切恐惧的来源。
原来那迷雾里其实并没有人,他是被肩膀上的手给吓到了,因为那是一只断手,欧阳功并没在身后看到那只手的主人!
深夜独行时被人拍了下肩膀,回头却发现肩膀上有只诡异的断手在向他打招呼,即便是天底下最大胆的人也会被吓出一身冷汗的。从这个角度想,南山觉得欧阳县令发出那声凄厉到毛骨悚然的尖叫,丝毫不足为奇。
昊魇依旧在滔滔不绝,神情再次恢复了最初凝重与阴冷,但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却在炫耀着他奸计得逞的胜利:“千年前,本座伤入肺腑,纵到了千年以后,实力也只恢复了什一。故即使本座获得了你和昌谷等人的全部力量,也依旧难以胜过女娲。所以,本座急需魔界那边的分魂也迅速恢复实力。唯有合二为一,本座才能在面对女娲那贱人和白痴时稳压一头,让她输得一败涂地!”
“原来如此!”南山吃力地低吟,视线忽下意识扫了某处一眼。而就在此处,灵芙儿正看着怀中那道逐渐虚化消失的苍老身影,嘴角笑容一闪而逝。假装悲伤的她,继续用幻术掩饰、维持着蓬莱子的身体。
可惜,饶是南山与灵芙儿某些神态与动作很细微,但还是被昊魇觉察到了异常。昊魇疑惑的视线立刻四处漂移,无巧不巧地捕捉到了蓬莱子身影消失又在灵芙儿施术下重现的那一刹那。
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昊魇当机立断,朝阵中的南山发动必杀一击。
昊魇的攻击迅如闪电,可就在他即将靠近南山的刹那,一道屏障倏然升起,恰到好处地拦住了昊魇的去路。后者收势不及,一下子就撞到无形坚固的壁垒上,随后被反弹向地面。
几是同时,血祭之阵忽再次光芒大盛。但见阵法颜色又是一变,竟由血红再次还原成之前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邪恶的圣洁白。
赤光散去后,众人顿觉眼前耳目一新,宛如进入了一个阳光普照的新世界。之前阵法中那股肃杀的血腥之气,不知何故早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沁人心脾的清香。
不过此刻众人的注意并不在这些不值一提的小事上,他们均用一种见鬼的眼神,瞪视着昊魇身旁出现的那道仙风道骨的身影。
灵芙儿率先泪眼朦胧地叫了声“师父”,其余弟子也纷纷跟着大喊,并痛哭起来,哭声惊天动地,竟快要赶上殡仪队了。
蓬莱子被气得一瞪眼,冲着众弟子大吼:“都给为师住口!看看你们这副哭哭啼啼的娘们儿样子!都在嚎什么呢?本座还没死呢?这么嚎是想咒为师早点归西吗?”
这通怒骂倒把灵芙儿逗得噗嗤一笑,而众弟子则是一脸尴尬地连忙收泪。场中顿时安静了不少,所有弟子终于可以放下心去斩杀魔化人,只是涌向此地的魔物不知为何竟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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