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干咳一声,揉了揉被洞壁撞得发疼的部位,刚想起身说几句缓解眼下尴尬局面的话,谁知洞中那只小兽再次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吓得他将原本酝酿好的措辞全忘了。
原来就在刚才他起身时,“红狐狸”那双贼兮兮的眼睛恰也悄悄瞄向了他这边,似乎想看看他的反应,结果就看到了南山赤裸的身体。南山很快也察觉到自己的一丝不挂,几是发自本能地红着脸闪到了洞外。
南山许久后才平复下剧烈起伏的呼吸,洞内的灵芙儿此时则仍在娇斥某人“不穿衣服,就知道耍流氓!”南山不愿自己被这样当成色狼般误会,少不得解释几句道:“我的衣服?它们不都穿到你身上去了么?谁让你生病时冷得瑟瑟发抖!”
这话不解释倒罢了,一解释,顿时“啊——”的一声,洞内那只小兽再次发出了一声能刺破人耳膜的尖叫,竟比安易城那夜的鬼叫还要吓人:“我竟穿了你的衣服!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你无耻下流!”
南山无奈苦笑,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约一盏茶工夫后,这声夹杂着愤怒的尖叫才总算停止。待南山放下捂得有些发白的手指,刚准松已口气,洞内的灵芙儿却再次大叫起来。
“那我原来的衣服呢?”许是之前喊累了,这次没有伴随之前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南山在洞外措辞片刻,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前几日的情形,将自己的不得已,用极为婉转的方式告知了灵芙儿。刚说完,南山便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毕竟他脆弱的双耳可再也承受不住像之前那样的摧残。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洞内始终寂静无声。或许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南山惴惴不安地想着,毕竟自己看光了人家女孩子的身体,尤其是导致这一切发生的根由还全在自己,他已做好了承受即将到来的这场大风暴的准备。
“你进来!”洞内终于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简短有力却又不像命令的口吻。
南山一惊,随后支支吾吾地道:“你想做什么?那个,那个,可是,可是,我没穿衣服.....”
此言一出,洞内那个微弱的声音忽如引线一下子被点燃,变得无比狂躁:“呆子,就不会用术法遮住身体?还不快进来!”她厉声催促道。
南山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施术完毕后,他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进洞内,还时不时深吸一口气。
此时旭日已高高升起,照亮了山洞内的昏暗。南山很轻易便看到了灵芙儿,她依旧蹲在之前那个略显狭窄的角落里。柔软的双肩不再剧烈抖动,整个人看着比刚醒来时已平静了不少。
南山看向她时,灵芙儿也正看着他。眼神里有羞涩,但更多的却是复杂。她轻启朱唇,最终却欲言又止,泪水不知为何在眼眶里直打着转。看着她此刻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南山心中一酸,脱口而出道:“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灵芙儿眸中顿时闪过奕奕神采,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她忽然眨也不眨地盯着南山的眼睛,满怀希冀地问:“你说你对我负责?那你的那只骚.....咳咳,那位柳神医怎么办?”
闻言,南山的眼前立刻便浮现起药房中那道浅绿动人的身影,然后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半晌后,他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猛地又抬起了头。他刚想说几句什么,却发现灵芙儿早已别过了视线,敛衽起身。
又沉默了片刻,南山终于决定说出那个决定,可刚说了个“我”字,就被灵芙儿冷着脸打断:“记住,你我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南山愕然抬头,正对上灵芙儿悲伤而刚强的目光。“因为我不想要一段被施舍的感情!”顿了顿,她咬牙切齿地如此解释道。
南山被灵芙儿最后的那句话给震住了,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忽见灵芙儿深吸一口气,猛然间又是一拂袖,洞中千百碎石霎时便在她术法的牵引下,汇聚到头顶方寸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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