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步。”他指了指脚下的木杆,然后冲我说:“看清楚接下来的部分。”他话音刚落,我就看见他像一只灵活的兔子,在不同的木杆间闪转腾挪。一分钟不到,他就站在了脚手架上,冲我挥手。
我粗略地估计了一下,发现他至少跳过了十多根木杆。
我深吸一口气,“没事的,”我告诉自己,“就算摔下来,就算没有减震的缓冲,我也摔不死。”
然后我开始加速,随后是一个简单的上跳,我用尽全力,勉强抓住了木杆,手却因为巨大的冲力被拉的发疼。
那不是一般的疼,我怀疑我抽筋了,因为左臂变得坚硬,痛苦像潮水般冲我袭来。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我只好咬紧牙根,一点点地把自己的身体拉上去。
这是一个万分痛苦的过程,我的左手一定受伤了,我确信无比,因为我上到木杆之后它还是在不停地疼痛。我看向约尔里夫,他正冲我挥手,脸上也挂满了笑容。
“这只是第一步,萨伦。”我低声对自己说,竭力让自己不受左手伤势的干扰。
我不知道我脸色怎么样,但我知道肯定很糟,我看见约尔里夫脸色的笑容消失,他急匆匆地跳下脚手架,朝我这边跑来。
“怎么了,萨拉?”他跑到我脚下,抬头担心地问我。“你现在看上去很糟。你受伤了?”
“有多糟?”我再也压制不住痛苦,有些虚弱地问。
“你整张脸白的像纸,汗比水龙头里的水流得还多。你肯定受伤了,我得把你放下来。”
“我没事。”我制止了约尔里夫的举动,尽力向他露出一个微笑,尽管我猜那个微笑肯定很吓人。
“你确定吗?”约尔里夫更加担心了,“别忘了布林说的,萨拉,我们都不希望你受伤。”
“我没问题的。”我这么对他说,同时也是告诉自己。
约尔里夫点了点头,不再坚持,但他还是一直站在我的脚下。“你跳,我在你脚下跟着你。”他这样跟我说,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眼前一亮。
“我当孤儿的时候,萨拉,日子总是很苦。”他陷入回忆中,露出缅怀的神色,“所以我自己告诉自己要坚强,再痛苦的时候也要坚持。”
他看向我的眼睛,我们四目对视,我在他的目光深处看到了某种坚硬无比的东西。我吸了一口气,他让我想起了自己,未来的自己。
我看着约尔里夫,不知道他是否有同样的感觉,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着烟对我说:“你让我想起了以前的自己,第一次见你我就有这种感觉。你知道我是怎么克服痛苦的吗,我琢磨出了一个技巧:数到四,吸气,数到四,呼气。就像这样。”他把烟捏到手上,我看见他嘴唇翕动,然后吸气,然后嘴唇再次翕动,吐出一口气。
我点点头,试图再次遗忘左臂的痛楚。
“数到四,吸气。”我这么对自己说,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数到四,呼气。”我跳出第一步,稳稳地落到第二根木杆上,左臂的痛苦因为一瞬间的冲力变得更加明显,我长出一口气,却止不住豆大的汗水从头上落下。
“做得好,萨伦。”我自己给自己鼓劲,“再重复多几次,一切就结束了。”
然后我再次吸气呼气,跳向第三根木杆。疼痛几乎抑制不住地向我袭来,我险些掉下木杆。
“不能认输,萨伦。”我告诉自己,我感觉曾经那个森林里的自己回来了,我更喜欢这样的自己。我长出口气,发现布林托港的生活在带走我生命中痛苦的同时,也带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这不是我想要的,于是我觉得继续下去,直到我坚持不住,或是完成今天的训练。
数到四,吸气,我想起莎莉说的,想起施特拉德,想起森林里的生活,于是我向前跳。
在空中我继续数着数,落下去的那个瞬间疼痛再次发起攻击,却没之前那般难以忍受。我不知道是我麻木了,还是一点点再找回曾经的韧性。我终于数到四,呼气。
我又想起莎莉,也许就这样在布林托港定居也不错?我对自己说,但很快我又想起特拉卓,想起我们开玩笑说的那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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