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老蔡的复杂心情

蔡邕对阳泉城的感觉有点复杂。

一方面，他对陆鹏的种种离经叛道的行径十分反感；另一方面，却不得不承认阳泉民众的生活远远胜过其他地方。

这时代天下大多数百姓都在挨饿，而这里的人民已经渐渐开始追求怎么过得更舒服。

在陆县令的引导下，原先席地而坐的习惯被抛弃，现在都是坐着板凳、竹椅，不管是自家还在会客都是如此。

本来蔡邕是极为反对这种于礼教不合的行径的，但是自从老头在没人的时候，在一张竹椅靠了一会后，就觉得这点改进倒是可以容忍，毕竟是真的舒服。

靠着竹椅，旁边放一杯茶，捧一卷书，悠闲而又自在。

“父亲。”旁边传来昭姬轻柔的声音。

“唉，昭姬啊，为父无能，累你羁落于此，不能北完婚，实在是惭愧啊。”蔡邕睁开眼睛，看着女儿叹息摇头。

蔡昭姬有点无语，本来想来试探一下父亲口风，这一开口就让她不知道说什么了，好一阵轻声说：“女儿听闻那卫君常年病重卧榻……”

“唔……”蔡邕对此事也有耳闻，有些烦闷地皱起眉头，勉强道，“想来年轻人身体应该能很快好起来的，不用担心。”

蔡昭姬默然，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执拗性格，其实就不该来试探的，都让那家伙自己解决好了，反正他那么大本事。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是怎么也不可能再嫁其他人的。事实，其实她心里早就对陆鹏充满了好奇和钦佩，无论是新奇有趣的蒙学教材书，还是积极昂扬的诗，亦或是民众对之的爱戴，都让她在没见到陆鹏之前，就在心里勾勒出一个年轻有为、英姿不凡的英雄形象。

更没想到的是，她甚至没见到面，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直到此时，昭姬还感觉唇齿间犹有那人的气息。

少女情窦初开时，花开叶落都是诗。她在小院里情难自禁，看书、写字、弹琴，平时会让她悠然自在的事情，全都失去了魅力，心里想的念的，耳边听的，眼前看的，都是那人的音容笑貌。

所以她只得来向父亲试探一下，看看他的态度。

蔡昭姬悄悄叹了口气，躬身行礼后退下。蔡邕将手里的书放下，拄了拐杖，走出门来。

阳泉城太热闹了，出门到处都是人，蔡邕没走出几步，一只皮球就飞过来，打在他身。

两个八九岁的孩童跑过来，其中一个弯腰捡球，另一个将他一拉，说道：“先生说要有礼貌！”

说完拉着另一个向蔡邕行礼道：“对不起了老爷爷！”

蔡邕愣了一下，伸手想摸摸孩童的脑袋，却已经跑回去踢球了。

足球在阳泉城已经流行开来，从军中传到了民间。陆鹏是相当鼓励全民运动起来的，过段时间将会举行第二届运动会，规模远远超过第一届。

蔡邕心里有些感慨，看了一会孩子们在阳光下奔跑的身影，健康而又充满活力，和他以往印象里所知的平民孩童完全不一样。

他慢慢地又转到市场，这里更加热闹繁华，人人脸带笑容地购买各种物品。布匹、瓷器、食物、杂物各种东西应有尽有。

蔡邕正看着，旁边一个声音道：“蔡先生，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回头一看，却是县丞江俨。蔡邕对于没有偏见的人还是很友善的，捻须微笑道：“江县丞难得清闲啊。”

江俨苦笑道：“哪里清闲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过郎君远比我们更辛苦，您老看这一堆事务，都得他指示。”

他旁边两名小吏抱着厚厚两摞文书，蔡邕看得有些发愣。江俨拱手告辞，带着小吏走了。

蔡邕好奇心起，跟在后面，来到陆鹏办公的地方，只见门里不停地有人进出，忙碌无比。江俨走进去将身后小吏抱的文书呈，陆鹏随手翻阅批示，犹如走马观花一般，不一会将就这么多事务处理完毕，悠闲地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

蔡邕不禁皱眉，走前说道：“你就这么处理政务的？”

这正常人连看都看不过来吧，他就不信这真是认真在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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